“验尸时，死人最大。”
“活人，靠边。”
他手中的刀锋顺着那道中线，稳定地向下滑动，划开皮肤，切开脂肪，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响。
雨姬的琴音，一道接一道，如同狂风暴雨，疯狂地轰击在陆羽的身上。
可那足以撕裂灵魂的夺命之音，撞在他身上，却如同微风拂过万仞山岗，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未曾吹动。
他，完全不受琴音影响！
“怎么……可能……”
雨姬的脸色，第一次浮现出惊恐的苍白。
她的“黑铁悼歌”，是调用“镇国黑铁”的怨力，专门针对神魂的绝杀。
为什么对这个人无效？
他的神魂……难道是一块石头吗？！
“铮！铮！铮！铮铮！”
雨姬的十指在琴弦上翻飞，快得带起了一片残影。
整个听雨楼的梁柱都在嗡嗡作响，那无形的杀意化作肉眼可见的波纹，在空气中肆虐。
“啊！”
“我的头……要炸了！”
大堂里，几个功力较弱的江湖客再也支撑不住，抱头惨叫，口鼻溢血，软软地瘫倒在地。
而陆羽，置身于风暴的中心，却只是一个专注的匠人。
“噗嗤。”
刀锋利落地切断了最后一根肋骨，他戴着手套的左手，探入了温热的胸腔。
在满堂惊骇欲绝的目光中。
他精准地，捏住了那颗已经被音波震碎成一滩烂肉的心脏。
然后，他将那团模糊的血肉，缓缓举起。
举到半空，朝着二楼雨姬的方向。
像是在展示一件战利品。
“看到了吗？”
陆-羽开口，声音平静，却盖过了所有疯狂的琴音。
“你的琴，杀不死我。”
“但我的刀……”
“可以把你，一寸一寸，拆开。”
雨姬的琴声，戛然而止。
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琴弦，因为主人心神的剧震，“嗡”的一声，断了。
“你……找死！”
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，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狂怒和一丝自己都未曾察出的恐惧。
陆羽随手将那团碎肉扔回尸体的胸腔，缓缓站起身。
他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。
一步。
一步。
他走的很稳，每一步的距离，都像是在用脚步丈量，一个刚好能容纳雨姬的停尸格的尺寸。
“既然你不肯把信物交出来。”
“那也无妨。”
他抬头，看着那个僵在原地的绝色女子，脸上是那种让陈皮想跪下磕头的温和笑容。
“等把你处理好，我自己动手，从你的尸体里，把它取出来。”
“别……别过来！”
雨姬终于崩溃了，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尖叫。
她残存的理智驱使她再次拨动琴弦。
“铮——！”
断弦悲鸣，一道扭曲的音刃如垂死挣扎的毒蛇，射向陆羽的咽喉。
然而，陆羽的脚步，没有半分停顿。
那道音刃，在距离他喉咙一寸之处，便凭空碎裂，消散于无形。
他已经走到了二楼。
走到了雨姬的面前。
他伸出手，轻轻捏住了雨姬光洁的下巴，让她无法动弹分毫。
雨姬的身体，彻底僵硬了。
她的所有力量，她的所有倚仗，在这个男人面前，脆弱得如同一个笑话。
陆羽的目光，没有半分欲望，只是如同最挑剔的工匠，扫视着她的全身。
那眼神，是在看一块……完美的材料。
“你的锁骨弧度很美，能承受琴音最大的反震，用来做成琴枕，音色一定很特别。”
“你的双臂经脉，因为常年接引黑铁怨力，已经变得半人半鬼，剥离出来，可以做两根绝佳的琴弦。”
“还有你的心脏……它跳得真快。”
陆-羽每说一句，雨姬的脸色就惨白一分，身体的颤抖就剧烈一分。
他不是在威胁。
他是在……规划。
规划如何将她这具活生生的身体，拆解成一件艺术品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……是什么怪物……”雨姬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我？”
陆羽松开她的下巴，脸上露出一抹让雨姬神魂俱裂的微笑。
“我是死者的，下一个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