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辽草放下筷子,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,仿佛刚品尝完一道珍馐,这才缓缓抬眼,看向李牛石眼神平静无波,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
“绝技?”
李辽草淡淡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修行之道,非是杂耍卖弄,何须展示于人?”
轻飘飘一句话,直接将李牛石的挑衅定性为“杂耍卖弄”,姿态高下立判。
李牛石脸色一僵,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就将话堵了回来,还反将一军。
他强笑道:“兄长此言差矣,怎能是杂耍?乃是印证大道,激励后学啊!莫非……”
“兄长是觉得在场无人有资格见识,或是……另有隐情?”他开始试图引导舆论。
这时,他身后阴影中那如同老仆般的墨老,半阖的眼皮下,一丝极其隐晦的精神波动悄然扩散开来,如同无形的涟漪,试图影响殿内一些修为较低之人的心绪,让他们更容易接受李牛石的暗示,对李辽草产生怀疑。
然而,这股精神波动刚触及李辽草附近,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,李辽草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了一下,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黄盖站在李辽草身后,冷哼一声,墨老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,半阖的眼睛猛地睁开一丝,看向黄盖的眼神首次露出了凝重之色。
黄盖传音道:“师傅要不要干他鸭的,雏菊国派来的也就是个武宗初期的小废物,根本不足畏惧。”
“不急不急,我还在没有吃饱呢,先干饭先干饭,干饭不积极思想又问题...”
李辽草懒得与李牛石做口舌之争,直接无视了他,转而拿起一只硕大的、烤得金黄流油的龙蹄髈,旁若无人地啃了一口,咀嚼了两下,点头赞道:“嗯,火候不错,外焦里嫩,营养物质保存得也尚可。”
这完全无视的态度,就仿佛看待蝼蚁一般,这比任何犀利的言辞都更让李牛石难堪,仿佛他拼尽全力的挑衅,在对方眼中还不如一只蹄髈重要。
殿内已有不少人发出低低的嗤笑声。
李牛石气得脸色铁青,拳头紧握,几乎要当场爆发。
殷十三见状,连忙在桌下轻轻拉了他一下,示意他稍安勿躁,计划有变对方身边似乎有高手,需从长计议。
李牛石强忍怒气,狠狠瞪了李辽草一眼,悻悻地坐了回去,这第一轮发难,可谓碰了一鼻子灰,狼狈不堪。
皇帝司楚养哈哈一笑,适时出来打圆场:“哈哈,年轻人互相切磋印证是好事,不过今日盛宴,还是以和为贵,以享乐为主!来,继续奏乐,继续舞!”
丝竹声再起,歌舞继续,殿内气氛似乎重新恢复了热闹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平静只是暂时的。
李牛石和李辽草之间的梁子,已然当众结下,而李牛石身后那深不可测的老者,也引起了少数有心人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