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,焉耆、车师边境,有一种药草,其籽煮茶泡酒,无色无味。”
“是不是可以毒死他!”小夕抢问道。
“皇后,你听我说。这草籽有毒,但需药引激发,方能毒发身亡。毒发时只会犯困,深眠,然后死于梦中,别无异样,没人会怀疑你!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,这药虽能杀人于无形无色,却非剧毒,需要累积药性。寻常人须吃上八回九回,沙罗多体健,或须吃上个十来回。所以,你需忍辱,取悦于他,有机会时,煮茶泡酒让他服下。”
“明白。你如何将药给我?”
“皇后,你不是每日上午赏花吗?我会时不时早上来此喝酒唱歌,你若确认四周无人之时,过来轻拍墙壁。若外面也安全,我便将草籽抛过来给你!若我没有反应,就是墙外有人经过,当日作罢,明日我再来。”
阿柴说完,问:“皇后,现在你四周安全吗?”
小夕心领神会,仔仔细细确认一番,拍了拍墙壁。旋即一个绿色小包越过墙头,就落在小夕脚下不远。
小夕拾起,是一个用宽大的葡萄叶包好的小包裹,外头用茅草扎绑。小夕打开,里面有一颗增重的小石子,另外就是几粒草籽,状如瓜子仁,不仔细分辨看不出区别来。
墙外阿柴道:“你将草籽收好,放口袋也行,别人问,便说是瓜子,你就是吃一次两次也没事。石子可以随地丢弃,葡萄叶扔在御花园葡萄架子下。”
“这些籽儿要分十来次给沙罗多吃?看着都不足十粒啊!”小夕急问。
“不,这只是一次的量,你想法让他喝下。煮过或泡过酒后,这草籽儿便没了毒性,你自己吃掉,别乱丢,总之一切小心!一次全给了你,你还需找地儿收藏,不妥!沙罗多不是一般人,咱们慢慢来,急不得。”
小夕流下眼泪,愤愤然问:“柴哥,有没有剧毒的,一次便能置他于死地的药?我一刻也不想等!还有,别再叫我皇后,我不要做他的什么皇后!”
“好,好,小夕,你别激动!”阿柴缓言劝慰道:“小夕,你听好了,你我都与沙罗多不共戴天,他已经害死了我们这么多亲人,我绝不能再让你陪葬。若用剧毒,你便是弑君之人,逃不开干系!你答应我,忍辱一时方可谋大事!”
小夕仍在哭泣,但点头允诺:“柴哥,我听你的。”可是仍不放心,看看四周仍旧安全,便问:“柴哥,你确定这药能行吗?”
“放心,我们村里以前有个替县官放牧的老伯,好几回,羊儿吃过野外的玫瑰后便莫名其妙的死了,县官火起,便把老伯打得皮开肉绽。”阿柴解释道:
“老伯郁闷,一番寻究,发现羊每次先吃多这种药草,再吃玫瑰,就会死。那老伯脾气倔,再一番研究,才知道起作用的是这草的籽儿!”
“这些是老伯告诉你的?可信吗?”小夕不住刨根追问。她唯一关心的,担心的,便是能不能成功复仇。
“可信。老伯人很好,他不会骗人。”
“他为什么告诉你?”
“呵……”阿柴陷入回忆,含泪苦笑道:“我小的时候,还没力气帮父亲砍柴的时候,也做过羊倌,也给县官放羊,就是跟老伯一起。老伯怕我也被责打,更怕我误食这种长得跟瓜子仁一样的草籽,所以很郑重地告诉我的!”
“柴哥,我明白了。那么,药引是玫瑰对吗?”小夕已听出端倪。
“对!御花园有玫瑰吧?”
“有,种着和田玫瑰。”
“很好!那你便做些玫瑰花茶备着,时候到了,我告诉你,你煮给沙罗多喝!只是,你煮茶也好,泡酒也好,需想办法避开婢女们些。”
“这倒无妨,我身边只有四名女婢,也不是伺候我的,是沙罗多派来防我自杀的,平日洒扫蒸煮都是我自己动手收拾。如今沙罗多冷落了我,她们也放松了警惕,根本不管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