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,你听我说!”卫兵挣脱阿柴,回忆道:
“那天,家母从乡下给我和我姐寄来一些入秋穿的厚实衣裳,叫我给姐姐拿去。散值之后,我便去到皇宫外,跟守卫禀明,在宫城门口等着我姐出来。”
“我姐出来,脸色红润,心情看起来也不错。我给了衣裳,说了两句,怕她回去晚了又要受罚,就要与她分别,哪知我姐扽着我,说今日无妨,要我陪她多说说话。”
“为何?”阿柴问。
“我姐告诉我,她白日陪兰妃在御花园练舞,兰妃摔脏了衣裙,她便回暖春阁去取身新的。可是回来时,兰妃不见了。”
“我姐赶忙四处寻找,找遍御花园没有,便寻到园子外,碰上一个内侍正往暖春阁去。那内侍告诉我姐,兰妃今夜在汗王寝宫过夜,不回来了。”
听到这里,阿柴已经气得发抖。
卫兵继续道:
“那天车师王族祭祖,我姐说,本来预着汗王是会到暖春阁来与兰妃吃酒的,所有人都惶恐不安,如今兰妃去了,汗王不来,不需要伺候了,难得轻松,大家都很高兴。”
“我姐在宫中作婢,难得一见,就算相见也是匆匆而别,所以那天,她和我说了好久的话,问了好多父母和老家的事情,将近亥时方回,怎么夜里就染病身亡了呢?”
“再说,兰妃明明不在暖春阁,也染病身亡,这不奇怪么?若是先前染了病,碰巧那夜病发,那汗王与她颠鸾倒凤,耳鬓厮磨,怎么也该染上了吧?怎么也该殡天了吧?可是直到今天不也好好的?”
“够了!”阿柴低声喝道。
“哥,你说什么病这么奇怪,偏偏只传暖春阁的人……唔……”卫兵激动,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被阿柴捂住了嘴巴。
阿柴恶狠狠地警告卫兵道:
“你若难过,我准你告假半月,回乡安慰父母,再来复职。今夜这番话,你不许再对第二个人说,否则不必等到汗王知道,我便第一个杀了你,叫你陪你姐去!”
说罢,自回府中去了。
回到掌军府,阿柴静坐了一会儿。卫兵的话,将他从悲痛中拽了出来。他知道,现在他需要的是冷静和思考。
然而冷静了一会,仇恨渐渐漫过了悲痛。
事有蹊跷,这是一定的。
小丫是在沙罗多寝宫死的,敢在沙罗多寝宫杀死沙罗多的妃子,而且事后风平浪静,能让沙罗多不加追究的,只有沙罗多本尊。
暖春阁其他人的死亡,要么是沙罗多暴行的延续,要么是掩人耳目的手段。
更重要的是,他幡然悟到,他没有必要去寻找事实的真相。就算找到了,谁来审判沙罗多呢?
无需真相,报仇就对了!
只是,越是这个时候,越需要从长计议……
两日后,阿柴私下找到了茶尔泰,表明心迹。
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,但凭吩咐。”茶尔泰道。
“尔泰兄,你的确需要帮我个忙。”
“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