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丑时已至。
宫内,安呼硕带着几名血骑去往暖春阁时,宫外,阿柴偷偷闪进了一家乌漆嘛黑民宅里。
没有灯烛,黑暗中茶尔泰低声问道:“今日为何没有动手?”
“台上那人不是沙罗多!”阿柴恨恨道:“是个替身!”
“你确定?”
“千真万确!沙罗多脖子左边有颗黑痣,那人没有!”
“黑痣?脖子左边?”茶尔泰沉吟道,似乎正努力回忆着。
“没错,痣不大,位置很隐蔽,通常会被领口遮着,寻常人也不可能离他这么近距离,看不到的。但我和他这么多年师徒,再也清楚不过。”
“难怪安呼硕中途走了,一定是真正的汗王有事,把他叫走了。若台上是真汗王,他怎可能半途离开?”茶尔泰轻叹一口气,懊丧道:“没想到汗王连祭祖都不来,还用安呼硕去护卫一个替身……!”
“尔泰兄,接下来我们怎么办?”
“暂时我也没什么主意。再说吧,咱们没事就别碰面了。若有别的机会,我再差可靠的人通知你。”
“好,烦劳尔泰兄费心!”阿柴对着黑暗抱胸鞠了个躬,返身出门,小心翼翼地离开。
第二日,阿柴睡到日上三竿。他心中清楚,他所谓的“掌军”就是个虚职,所以每日几点起床,几时点卯,全凭自己心情。
磨磨蹭蹭地洗漱穿衣,磨磨蹭蹭地出门时,午时早过。阿柴也没去掌军衙门,而是懒洋洋踱到街上,找家小馆要酒要菜,慢慢喝着,打算吃饱再走。
但直觉告诉他,今日有异!
果然不多久,街上骚动起来,街角转出来一支出殡的队伍。几名宫人手擎白幡在前面引着,身后是一名骑马的武官,高呼回避。阿柴看他身上的甲具,便知是一名焱狼骁骑佰长。
接下来的场景,让阿柴暗暗心惊!只见数辆马车跟在后面,拉着十几口薄棺,由十余名焱狼血骑护着,一齐往城外去。
十几口棺材,阵势可谓浩大,再加上血骑护卫,不用猜也知道定与皇室有关!
但出殡队伍的装束、器物却颇为寒碜。整个过程,总让阿柴有一种草率的感觉……
饭馆的老板也在观望。阿柴忍不住问道:“店家,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听说宫里死了个妃子……不,是有个妃子和她的身边的婢子全都死了。”
“什么?什么叫‘全都死了’?怎么回事?”
“据说是那个妃子的寝宫有人染了恶疫,整个寝宫都传染上了,死得很急,御医都束手无策!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一大早宫里有人出来集市采买白事用品,急匆匆的,什么白布白花,但有合适的,囫囵买了,也不还价。我说的那些,都是采买的宫里人说的,到处都传开了,你不知道?”
阿柴急了,揪住老板连问:
“是哪个妃子死了?是谁?是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