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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 折了脊梁,才能撑起天(2 / 2)

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像战鼓,一下一下,敲碎了所有幻境里的迷茫。

沈归舟突然发出一声闷吼。

陈默转头,看见那哑仆用木棍撑起了几乎要崩溃的符阵,他的后背全是血痕,不知何时被铁甲虚影划开了一道又一道。

但他的眼睛亮得惊人,盯着陈默的方向,像是要看穿所有幻境,看进他的骨血里。

“第三重。”陈默低声说。

他站起身,玉玺在掌心发烫,“我来了。”

冷香宫的火光,在他识海深处,烧得更旺了。陈默的呼吸陡然滞住。

幻境里那道月白裙衫的身影在火光中转身,碎发黏着血珠贴在额角,却偏要扬起带血的笑——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。

三日前他翻遍相府密室暗格,在檀木匣底看见这幅画像时,苏清漪正站在他身后,指尖抵着他后颈的寒刃微微发颤:\"你最好没碰过其他东西。\"而此刻,画中女子眼尾那颗朱砂痣,正随着她的动作在火光里忽明忽暗。

\"陈夫人,你该知道这孩子的命格里锁着什么。\"

冷硬的男声穿透火势,陈默这才注意到阴影里还站着两人。

左侧穿玄色龙纹锦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,腰间玉佩刻着\"承\"字——那是大周皇帝的私印。

右侧的陆九渊比现在年轻二十岁,发冠高束,眉峰如剑,指尖掐着枚青铜卦盘,卦象上腾起的黑雾正缠向襁褓里的婴儿。

\"他姓陈!\"女子将怀里的婴儿往心口按了按,襁褓里传来细碎的啼哭,\"陈家儿郎的脊梁是用骨血铸的,不是你们算卦的棋子!\"她突然踉跄着后退半步,后背抵上冷香宫的朱漆门扉,门环上的铜狮被火烤得发烫,在她背上烙出焦黑的印记,\"当年陈将军带十万玄甲军守玉门关,你们说他功高震主;陈夫人献半幅《山河图》换粮草,你们说她私通敌国——现在连我儿子都要算?\"

\"他是潜龙命格!\"年轻的陆九渊猛然捏碎卦盘,青铜碎片扎进掌心,\"潜龙入渊则四海升平,可若......\"

\"若什么?\"女子突然笑出声,血沫溅在婴儿的小脸上,\"若他翻江倒海?

那便让他翻!

我陈家欠大周的命债,早用十二代将星的血还够了——这孩子,是我拿半条命换的,轮不到你们算!\"

襁褓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。

陈默望着那皱巴巴的小脸,喉结动了动——那是他自己,刚满百日的自己。

\"叮——系统检测到【命源回溯】触发条件。\"

机械音在识海炸响,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白璃的灯笼不知何时出现在幻境边缘,灯芯里的魂火已经弱得像随时会熄灭:\"追溯真相需永久遗忘母亲容貌,是否确认?\"

火光映得女子的眼睛亮如寒星。

陈默想起昨夜在相府后院,苏清漪站在老梅树下,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他脚边,和当年雨夜重叠:\"你查我母亲的画像,究竟想知道什么?\"那时他没回答,现在却突然懂了——苏清漪藏起的不是画像,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,对另一个\"被算尽的女人\"的共情。

\"妈,\"陈默伸出手,指尖穿过幻境里的火光,触到女子染血的衣襟,\"让我看看......你是怎么笑着骂我的。\"

系统提示音未落,女子的面容突然开始模糊。

陈默瞪大眼睛,想记住她眉骨的弧度、嘴角的梨涡,可那些细节像被风吹散的墨,眨眼间只剩一团温柔的光影。

她的唇形还在动,陈默读得懂那口型——\"阿默,别怕疼\"。

\"幻境结束!\"

现实里的龙渊突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。

陈默踉跄着栽倒在祭坛上,嘴里涌出腥甜,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舌尖。

陆九渊站在祭坛另一侧,双手结印,掌心溢出的青光正顺着龙渊四壁的刻痕游走——那是启动\"龙渊熔炉\"的法诀。

\"陈默,你以为能靠系统破局?\"陆九渊的声音里带着癫狂,\"这龙渊困的是潜龙气运,我要把你的命格里的'帝气'抽出来,注入伪帝金身!\"

话音未落,祭坛中央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
一具与陈默面容相同的金身从地缝里升起,眉心却烙着暗红的\"代执\"二字。

它缓缓睁眼,瞳孔里流转的不是活人气息,是陈默在幻境里见过的、卦盘上腾起的黑雾。

\"关某来迟。\"

沙哑的龙吟自虚空炸响。

关羽残影从陈默识海深处冲出来,青龙偃月刀的刀光劈开半空中的黑雾,可那刀影刚触到金身,便像被温水融化的雪,转瞬消散。

武圣的声音里带着叹息:\"此局无招可破,唯有设局。\"

陈默抹了把嘴角的血,突然笑了。

他撕开染血的衣襟,胸口的皮肤下正翻涌着暗金色的龙鳞,每一片都刻着《孙吴兵法》的残章。

他咬破食指,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线——那是他签到三年才解锁的《归元篇》最后一式,连系统都没提示过的\"无局之阵\"。

血线刚触到空气,整座龙渊便剧烈震颤。

金身的脚步顿住,它望着陈默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:\"你为何不恨?

恨陆九渊算你,恨苏府辱你,恨这天下把你当棋子?\"

陈默弯腰拾起地上的木棍,棍身还沾着沈归舟的血。

他拄着木棍站起身,目光扫过通道口——沈归舟正跪在那里,后背的血痕已经凝固成暗红的蛛网,却还在用木棍撑着几乎要崩溃的符阵。

老人的嘴张了又张,喉间发出破碎的声响,像在拼尽全力喊一个字。

\"因为我不是来争命的。\"陈默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砸在金身上,\"我是来还债的。\"

他猛然将手按向心口,龙鳞炸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

但他看见,自己的命运轮盘正从血肉里钻出来,盘面上刻着苏清漪的运脉、沈归舟的血符、柳如烟的情报网,还有那团模糊却温暖的光影——母亲。

轮盘旋转的刹那,金身的眉心裂开一道缝隙。

陆九渊的法诀乱了,他踉跄着后退,撞在龙渊的岩壁上:\"不可能!

这命格......\"

\"少......主......\"

沙哑如砂纸的呼唤撞进陈默耳中。

他转头,看见沈归舟的嘴终于张开,那个卡在喉咙里十年的称呼,混着血沫喷出来。

老人的眼泪砸在木棍上,把\"龙纹木\"上的血渍晕染成红梅的形状。

龙渊的震颤越来越剧烈,头顶的岩缝里漏下更多月光,照在命运轮盘和金身之间。

陈默望着那道即将碰撞的光,突然想起苏清漪藏在暗格里的画像背面,有一行小楷:\"冷香宫月白裙,是我母亲的旧衣。\"

就在这时,一道半透明的影子从通道口飘过来。

白璃提着的灯笼里,魂火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,她却笑得很轻:\"该我引路了。\"

(命运轮盘与伪帝金身即将碰撞的瞬间,白璃提着那盏将熄的灯笼,走进两团光的交汇处。

她的声音像一片落在心尖上的雪:\"有些真相,要在光最亮的时候......才看得清。\"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