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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赶尸道的镇魂铃(1 / 2)

昆仑天梯的雾气是活的。

银灰色的雾霭顺着台阶缝隙蠕动,在第五十七级台阶边缘凝结成半透明的手形,指尖擦过胖子虚化的脚踝时,竟扯出几缕淡蓝色的魂雾。胖子打了个寒颤,残魂形态在雾气中微微波动,像快要散架的皮影:“阿明,你踩稳点!这破台阶比湘西乱葬岗的棺材板还滑。”

阿明攥紧桃木剑的掌心沁出冷汗,剑鞘上阿武残留的镇魂铃随着脚步轻晃,铃舌却始终沉寂——自镜像陷阱后,这枚铃就再没发出过声响。他盯着脚下泛着幽蓝光泽的台阶,每一级都浮荡着细碎的时间碎片:1980年罪业小镇的火舌、1943年渔村祭祀的血色、还有阿瑶倒下时溅在他袖口的汞液。

“别盯着碎片看。”陈默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,他的阴阳眼在雾气中泛着淡紫微光,怀表链绕在指间,“这些是钟表匠设的诱饵,碎片里的记忆都是放大的执念。”

千夏正用符笔在台阶上画临时封印,朱砂符痕刚落下就被雾气侵蚀得褪了色:“艾文说天梯共一百零八阶,每三十阶是一个时间节点。我们已经过了两个节点,再往前……”

她的话没说完,胖子突然惊呼着向后踉跄:“小心!”

阿明只觉脚下一空,原本踩住的第五十八级台阶骤然化作液态的蓝光,无数细碎的影像从蓝光中喷涌而出——赶尸道的纸钱、嵌在泥土里的镇魂铃碎片、还有阿武最后冲向尸王时,后背炸开的血花。失重感瞬间攫住他,桃木剑上的镇魂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,铃舌撞击声里竟混杂着模糊的呼救:“阿明!别过来!”

“阿明!”

千夏的惊呼被撕裂的空气吞没,阿明眼前的蓝光骤然膨胀,将他整个人拖入无边的黑暗。失重感消失的瞬间,刺鼻的腐土味钻进鼻腔,耳边响起熟悉的铃铛声——不是桃木剑上的那枚,是湘西赶尸道上,赶尸人摇响的引路铃。

钟表匠的指尖划过水晶观测屏,屏面上跳动的蓝光勾勒出阿明坠落的轨迹。

“湘西维度,赶尸道节点。”他低声呢喃,指腹摩挲着屏面边缘的划痕——那是三百年前,卡米洛用圣剑划下的印记。观测室悬浮在时间夹缝中,四周墙壁嵌满了旋转的齿轮,每一枚齿轮上都凝结着人类的执念虚影:母亲等待孩子的目光、战士赴死前的怒吼、还有恋人诀别时的眼泪。

“执念是最好的针线。”钟表匠抬手触碰观测屏,阿明坠落的影像被放大,桃木剑上的镇魂铃正发出微光,“尤其是带着愧疚的执念。”

他身后的阴影里,立着十二具半透明的傀儡,每具傀儡的胸口都嵌着一枚钟表残片——那是前七任“筛选者”的遗物。最左侧的傀儡穿着褪色的巫女服,残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,正是千夏的先祖留下的。

“卡米洛,你看。”钟表匠对着空无一人的观测室低语,仿佛有个无形的听众,“这代的血脉宿主比我们预想的更坚韧。他明明恨自己没能救下伙伴,却还抱着那把剑不肯放手。”

观测屏突然跳转画面,显示出胖子在天梯上的焦灼模样,残魂形态因过度紧张而变得更加透明。钟表匠的眼神柔和了一瞬,随即又被偏执取代:“你当年说执念会毁掉维度,可现在……只有执念能缝合裂缝。”

他伸手转动观测室中央的青铜罗盘,罗盘指针指向“1943年渔村祭祀”的刻度:“让他再看一次。看清楚牺牲是不可避免的,看清楚只有舍弃部分,才能保住整体。”

罗盘转动的瞬间,阿明所处的赶尸道突然刮起狂风,腐土被卷成漩涡,无数张模糊的人脸在漩涡中浮现——都是里死在各个维度的人:阿瑶、林墨、莉娜……他们的嘴唇翕动着,重复着同一句话:“为什么不救我?”

阿明猛地攥紧桃木剑,剑身传来熟悉的温热感——是阿武的残魂在回应他。

眼前的赶尸道和他经历的一模一样:两侧是插满招魂幡的乱葬岗,纸钱在风中打着旋,远处的尸王正拖着锁链走来,锁链上挂着的骷髅头在月光下泛着惨白。但有哪里不一样——本该已经牺牲的阿武,正站在尸王面前,后背对着他,手里握着半截镇魂铃。

“阿武!”阿明冲过去想拉住他,指尖却穿过了对方的肩膀——这只是时间碎片构成的幻影。

阿武似乎没听见他的呼喊,正专注地往镇魂铃里注入灵力,铃铛表面的符文亮起红光。尸王突然发出震耳的咆哮,无数活符从泥土里钻出来,像毒蛇般缠向阿武的脚踝。

“快走!”阿明嘶吼着挥剑砍向活符,桃木剑劈在符纸上,却只留下一道淡痕——在这个时间节点里,他的攻击毫无意义。

阿武终于回过头,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,和牺牲前一模一样:“阿明,别难过。符法是护人术,我护着你,就是护着所有人。”

活符已经爬上他的小腿,钻进皮肤的瞬间,阿武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但他依旧握紧镇魂铃,一步步走向尸王:“记住,执念不是负担……”

“是力量。”

最后一个字落下,镇魂铃轰然炸开。红光席卷整个赶尸道,活符在红光中化为灰烬,尸王发出痛苦的嘶吼,身体逐渐消散。但阿明却僵在原地,因为他看见红光里,阿武的残魂正一点点碎裂,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。

“不——!”

他扑过去想抓住那些碎片,却只捞到一手空气。赶尸道开始剧烈摇晃,远处的招魂幡突然倒向一侧,露出钟表匠的虚影——对方正站在时间裂缝里,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场实验。

“为什么?”阿明嘶吼着挥剑砍向虚影,桃木剑却径直穿过了对方的身体,“你明明能阻止这一切!”

钟表匠的虚影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抬起手。阿明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,低头看去,左手的手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稚嫩,皮肤下的血管逐渐消失——是时间腐烂!

“执念需要淬炼。”虚影终于开口,声音透过时间裂缝传来,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“只有亲身体验过失去的痛苦,你才会明白,有些牺牲是必须的。”

“阿明!醒醒!”

胖子的呼喊穿透了时间碎片的幻象,阿明猛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趴在昆仑天梯的第六十阶台阶上,左手的手指已经恢复了原状,但指尖还残留着刺骨的寒意。

千夏正用符纸贴在他的手腕上,朱砂符痕发出微弱的红光,驱散着残留的时间能量:“你刚才踩错了台阶,陷入了时间回溯。再晚一秒,你的手臂就要彻底腐烂了。”

陈默的怀表还在转动,指针指向逆行的方向,他脸色苍白:“刚才有股强大的时间力量锁定了你,是钟表匠在操控。”

阿明撑起身体,桃木剑上的镇魂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,铃舌上竟凝结出一滴淡蓝色的魂珠——是阿武的残魂碎片。他握紧魂珠,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,仿佛阿武还在身边。

“他想让我屈服。”阿明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,“他让我再看一次阿武牺牲的场景,说这是‘淬炼执念’。”

艾文推了推眼镜,手里的解码本上浮现出新的文字:“这些台阶对应的都是我们经历过的悲剧节点。钟表匠在收集我们的执念波动,他想把这些执念当成缝合维度的‘针线’。”

胖子突然指向第七十阶台阶,那级台阶泛着浓郁的黑光,隐约能看见罪业小镇的火舌:“那上面……好像有陈玄的影子。”

阿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看见黑光中浮现出陈玄的虚影——对方正站在罪业小镇的钟表店里,手里拿着一枚时间齿轮,眼神复杂地看着年幼的胖子。

“第四十阶是千夏的咒怨屋,第五十阶是艾文的金字塔……”陈默的阴阳眼扫过前方的台阶,“每一级台阶都是一个陷阱,他想让我们逐个重温痛苦。”

桃木剑上的镇魂铃突然再次鸣响,这次的铃声不再尖锐,反而带着坚定的力量。阿明突然想起阿武最后说的话,想起阿瑶挡在蛊虫前的背影,想起所有牺牲的伙伴——他们从来不是负担,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。

“他错了。”阿明握紧桃木剑,镇魂铃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台阶,“执念不是用来缝合维度的针线,是守护伙伴的铠甲。”

观测屏上,阿明的执念波动突然变得异常强烈,淡蓝色的光芒从桃木剑上扩散开来,竟逼退了天梯上的雾气。

钟表匠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,他快步走到观测屏前,指尖划过阿明的虚影:“这不是淬炼后的顺从……是共鸣。”

他身后的巫女傀儡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,胸口的残片与阿明的桃木剑产生了共鸣。钟表匠伸手按住傀儡的肩膀,傀儡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,露出里面凝结的执念虚影——那是千夏的先祖,正在画一道守护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