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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残魂织网·同源之鸣(1 / 2)

昆仑天梯的石阶在脚下发出脆响,每一块都泛着碎玻璃般的流光——那是凝固的时间碎片,踩碎时会飘出细碎的记忆剪影。陈默的阴阳眼刺痛难忍,视线里满是扭曲的时间纹路,像是无数钟表指针在虚空里疯狂旋转。他扶着胖子的胳膊,后者的残魂正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,半透明的肩膀时不时化作飘散的黑雾,又被阿明递来的桃木剑微光重新聚拢。

“小心脚下第三级。”艾文突然出声,他的解码日记悬浮在胸前,页面上的星图符号正随着石阶的光芒明暗闪烁,“刚才千夏踩错时,我们差点掉进1998年的校舍火灾现场——那不是我们的记忆。”

千夏正用符笔在手腕画防护符,闻言指尖一顿。符纸上的朱砂突然渗出黑色纹路,像是被无形的手篡改了咒语。她抬头时,瞳孔里映出惊悚的一幕:前方的天梯平台上,密密麻麻的人影正从时间碎片里钻出来,粗略数去竟有二十余个。

最前面的身影穿着湘西赶尸人的粗布衫,腰间挂着生锈的镇魂铃,正是为救阿明引爆自身的阿武。可他此刻双眼翻白,皮肤爬满蛛网状的混沌纹路,手里的哭丧棒直指阿明的咽喉,铃铛发出的不再是镇魂音,而是尖锐的怨念嘶鸣。

“阿武……”阿明的桃木剑剧烈颤抖,剑身上阿武残魂留下的温度还未消散,此刻却要面对挚友的“尸体”。他下意识后退半步,却撞上身后同样骇人的景象——小宇的对面站着狼人泰勒,银匕首还插在自己心脏位置,狼耳与利爪上沾着的却是小宇的纯阳血;千夏眼前的枫穿着烧焦的巫女服,神社铃铛在她指间碎成齑粉,狐妖的青瞳里满是混沌红光;艾文被考古学家安娜逼到石阶边缘,她的考古铲尖端抵着他的咽喉,正是当年逼出法老残魂时自刺的位置;而陈默面对的澜,鳞片脱落的手臂正化作鲛人的尾鳍,指甲间还夹着陈默父亲的怀表链。

“是残魂傀儡。”陈默迅速摸出自己的怀表,表盘转动的声音让靠近的澜动作迟滞了半秒,“钟表匠用时间碎片把牺牲者的残魂钉在了这里,混沌污染了他们的意识。”

话音未落,阿武的哭丧棒已挥至阿明面门。阿明侧身躲过,剑脊擦过哭丧棒,竟迸出细碎的火花——那不是金属碰撞的声响,而是残魂被触碰时的悲鸣。阿武的身体晃了晃,翻白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清明,嘴里挤出模糊的字眼:“别……碰我……”

“不能硬打!”千夏突然抛出三张符纸,在空中组成三角结界挡住枫的狐妖爪,“他们的残魂还没消散,攻击会彻底撕碎他们!”

小宇正用纯阳拳套格挡泰勒的利爪,蓝光与黑芒碰撞时,他清晰地看到泰勒脖颈处的狼毛在脱落,露出人类皮肤的纹路。“他在挣扎!”小宇嘶吼着后退,拳套的光芒刻意减弱,“泰勒,我知道你在里面!想想你用银匕首自刺时说的话!”

泰勒的动作猛地一顿,银匕首尖端离小宇的心脏只有寸许。可下一秒,他眼中的清明被更深的混沌覆盖,利爪狠狠抓在小宇的护心符上,符纸瞬间碳化。

艾文在躲避安娜攻击的间隙,飞速在日记上记录着什么。日记自动生成的波形图里,每个傀儡的残魂波动都有一个尖锐的峰值,而峰值频率竟与阿明的桃木剑、胖子的残魂波动隐隐重合。“陈默,用怀表定格安娜三秒!”他突然大喊,同时将日记拍向平台中央的时间碎片,“我需要她的残魂波动数据!”

陈默立刻转动怀表指针,金色的时间光晕笼罩安娜的瞬间,艾文的日记射出一道蓝光,扫过安娜的身体。页面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代码,其中一行用红色标注的文字格外醒目:“残魂锚点:执念强度97%,混沌污染度73%,同源频率匹配者:血脉宿主(阿明)、执念宿主(胖子)”

“同源执念!”艾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“解码结果显示,这些残魂的执念频率与你们俩完全吻合!双宿主契约不是陈玄篡改的,那是天生的共鸣机制!”

胖子的残魂突然剧烈闪烁起来,半透明的手抓住阿明的胳膊,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属于憨厚的凝重:“阿明,我想起陈玄当年说的话了……他说双宿主是‘混沌的钥匙’,其实是说我们的执念能打开残魂的意识锁。”

阿明的桃木剑突然发出强烈的红光,剑身上浮现出阿武的镇魂铃印记。他看向被混沌操控的阿武,突然想起湘西赶尸道上,阿武引爆镇魂铃前塞给他的草药包,想起那句“别让我变傀儡”。“那要怎么做?”阿明的声音带着哽咽,却异常坚定。

“用你们的执念共鸣。”艾文躲过安娜再次袭来的考古铲,日记已经自动生成了解码方案,“阿明,你用血脉力量激活桃木剑里的残魂碎片;胖子,集中你的执念——不是恐惧,是你们想守护彼此的念头!”

就在这时,平台边缘传来令人牙酸的“咔咔”声。小宇低头看去,自己的左手食指正在逆向衰老,婴儿般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,隐约能看到骨骼的轮廓。“时间腐烂开始了!”他惊吼着后退,却发现泰勒的攻击越来越猛,混沌纹路已经爬满了他的整张脸。

千夏的情况同样危急。枫的狐妖爪撕碎了她的两道结界,巫女服的袖口被抓出长长的口子。千夏在后退时踩错了石阶,眼前突然闪过神社火灾的幻象——被火吞噬的枫正朝着她伸出手,嘴里喊着“救我”,与眼前的傀儡重叠在一起。“枫!”千夏的眼泪突然掉下来,符笔在虚空中疾画,这次不再是攻击符,而是镇魂符,“你说过巫女的使命是守护,不是被混沌操控!”

镇魂符贴在枫的胸口时,发出刺眼的白光。枫的狐妖爪停在千夏的脖颈前,青瞳里的红光剧烈波动,嘴里挤出破碎的话语:“千夏……别像我一样……”

昆仑天梯的监控画面在水晶球里清晰呈现。钟表匠坐在悬浮的时间齿轮上,指尖把玩着一枚沾着混沌的钟表残片。他的半张脸覆盖着金属面具,露出的右眼正随着傀儡的动作微微转动,瞳孔里倒映着小宇正在腐烂的手指。

“进度比预想的快。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透过面具传出,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。身后的墙壁上,挂满了各个维度崩塌的影像:1943年渔村被混沌吞噬时的巨浪,1980年罪业小镇的火海,还有他曾经的伙伴们在维度裂缝中消散的画面。

其中一幅影像里,穿着初代守门人服饰的卡米洛正对着年轻的他微笑:“钟表匠,维度缝合需要最纯粹的执念,既要有守护的光,也要有失去的痛。”

钟表匠的手指猛地攥紧,残片刺入掌心,流出的血液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逆向倒流,回到伤口里。“卡米洛,我会完成你没做到的事。”他盯着画面里阿明和胖子逐渐靠近的身影,右眼闪过疯狂的光芒,“这些孩子的羁绊比我们当年更强,他们的执念会成为最好的‘针线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