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渔火焚魂(2 / 2)

“他们要找的是你。”阿明压低声音说。男孩怯生生地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块破碎的青铜片,上面刻着与归墟之门相关的纹路:“妈妈说,戴面具的人要拿我的眼睛喂‘混沌之母’,让我藏在这里等一个拿桃木剑的哥哥。”

阿明握紧了桃木剑,剑身上的温光越来越亮。他突然意识到,这不是简单的时间节点,而是钟表匠设下的双重陷阱——既想利用1943年的混沌祭祀削弱他们,又想通过这个男孩引出他们的弱点。

就在此时,渔船突然被掀开,面具人站在月光下,青铜面具反射着诡异的红光:“找到你了。”他挥手示意黑衣人上前,那些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,显然已经被混沌污染。阿明立刻将男孩护在身后,桃木剑直指面具人:“你是谁?和钟表匠是什么关系?”

面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,笑声中夹杂着齿轮转动的声响:“我是初代守门人的学徒,也是钟表匠的老师。”他缓缓摘的齿轮在转动,“你们以为能阻止维度崩塌?天真。”

黑衣人突然发起攻击,他们的动作带着时间紊乱的痕迹,时而极快时而极慢。阿明挥剑抵挡,桃木剑砍在黑衣人身上时,竟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——这些人的身体里被植入了时间齿轮,已经变成了半人半傀儡的怪物。

“放弃吧。”面具人缓步走近,手中的青铜铃发出的声响越来越急促,“10%的人类意识换所有维度的存续,这是最划算的交易。”他指向远处的青铜鼎,鼎中已经开始冒出黑色的雾气,“这孩子的阴阳眼能唤醒混沌之母,只要祭祀完成,维度裂缝就能暂时缝合。”

“用牺牲换来的存续,根本不是救赎。”阿明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阿武自焚时的场景,闪过阿瑶挡在蛊虫前的背影,闪过所有牺牲伙伴的笑容,“伙伴不是用来牺牲的,生命更不是可以计算的筹码!”

桃木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,阿武残魂的声音响彻夜空:“说得好!”一道透明的身影从剑中浮现,与阿明并肩而立,“当年我没护住古寨的人,现在换我护你!”

阿明握紧桃木剑,与阿武残魂一同冲向面具人。剑刃划过空气的瞬间,周围的时间突然变得缓慢,他看清了面具人动作的轨迹——那些齿轮转动的间隙,就是他的弱点。阿明纵身跃起,桃木剑直指面具人胸口的齿轮核心,就在剑刃即将刺中的瞬间,面具人突然冷笑:“你以为这是真的1943年?”

周围的场景突然开始崩塌,渔村、海滩、黑衣人都化作细碎的时间碎片。阿明只觉得胸口一闷,猛地吐出一口血,视线所及之处,千夏正焦急地摇晃着他的身体,陈默的怀表悬浮在他头顶,正发出微弱的光芒。

“你醒了!”胖子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的半透明身影已经变得极其稀薄,“你刚才踩错台阶掉进时间节点,差点就回不来了!”

阿明撑起身,发现自己还站在昆仑天梯上,脚下的台阶正散发着淡淡的灰白雾气——他的裤脚已经开始逆向腐烂,从布料变回纱线,再退化成棉絮。千夏立刻将一张符纸贴在他的腿上,符纸燃烧后,腐烂的速度才终于停止:“是时间腐烂,再晚几秒你的腿就没了。”

艾文蹲在那道引发陷阱的台阶前,目镜泛着蓝光:“这不是普通的时间节点,是钟表匠用混沌能量伪造的记忆囚笼。”他指着台阶上残留的黑色雾气,“里面的面具人是钟表匠的意识投影,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线。”

陈默捡起掉在地上的青铜片,正是阿明在“渔村”里从男孩手中拿到的那片:“但这是真的。”青铜片上刻着归墟之门的纹路,边缘还残留着1943年的海水盐分,“那个男孩也是真实存在的,他的意识碎片被困在了时间缝隙里。”

就在此时,桃木剑突然指向天梯上方,阿武残魂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小心,上面有更危险的东西。”众人抬头望去,只见天梯的顶端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时钟虚影,时钟的指针正在逆向转动,每转动一圈,周围的台阶就会浮现出更多的悲剧场景——有阿瑶牺牲的古寨,有林墨自焚的符庙,还有胖子被混沌吞噬的画面。

阿明的心脏猛地一缩。他看着那些场景,突然想起面具人说的话,想起钟表匠设下的理念陷阱。但当他握紧桃木剑,感受到阿武残魂的温度,看到身边伙伴们坚定的眼神时,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。

“走。”他率先踏上更高的台阶,桃木剑在手中发出坚定的嗡鸣,“不管是真陷阱还是假记忆,我们都一起闯过去。”

千夏立刻跟上,符笔在手中转动:“我会画最强的防护符。”

陈默握紧怀表,阴阳眼泛起微光:“我来定位安全路线。”

艾文将青铜片收好,笔记本上已经画满了解码公式:“我会找到破解时钟的方法。”

胖子飘到阿明肩头,虽然身影稀薄,却笑得无比灿烂:“胖爷我可是执念宿主,没那么容易消失。”

五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梯的迷雾中,只留下桃木剑的微光和符纸燃烧的余温。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虚空里,戴着银色面具的钟表匠正透过假残片的追踪器观察着一切,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:“很好,猎物已经走进了真正的陷阱。”

他抬手挥动,天梯顶端的时钟虚影突然加速转动,更多的时间傀儡从时空裂缝中涌出,朝着五人的方向攀爬而去。而在时钟虚影的下方,一道刻着归墟之门纹路的裂缝正在缓缓扩大,里面渗出的混沌雾气中,隐约能听到无数人的低语,像是在诉说着被遗忘的过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