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谁的魂?”艾文嘶吼着问,手背已经开始出现婴儿肥,“你的家人早就死了,被混沌吞噬了!”他抓起星盘,猛地砸向镜子,镜面瞬间碎裂,无数碎片飞溅开来,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影像——有安娜自刺的瞬间,有穆罕默德挡射线的背影,有哈桑引爆船锚的火光。
“不——!”卡里姆发出凄厉的尖叫,身体开始剧烈抽搐,皮肤下的肌肉疯狂蠕动,“钟表匠大人说过……只要激活核心……”他的身体突然开始缩小,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,最终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,只是脸上的皮肤仍在不断腐烂、再生,“我只是想救妈妈……”
艾文的意识突然一阵模糊,眼前闪过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:一个小男孩在星图密室里玩耍,他的母亲正用炭笔在石板上画星图,突然出现的黑影将母亲拖入镜子,留下一句“用你的时间换她的魂”。他猛地回过神,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缩小到少年形态,解码日记上的字迹开始倒退,仿佛有人在擦除他的记忆。
“那些碎片里有他们的残魂!”艾文突然明白过来,抓起地上的星盘碎片,将映着安娜身影的那片按在星图凹槽里,“混沌污染的残魂无法直接使用,但我们的羁绊可以净化它们!”他又将穆罕默德和哈桑的碎片一一嵌入凹槽,星盘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,照亮了卡里姆惊愕的脸。
“不可能……钟表匠大人说羁绊是弱点……”小男孩形态的卡里姆喃喃自语,身体开始变得透明,“妈妈说过,守墓人的使命是守护真相,不是成为工具……”他突然抓起地上的守墓刀,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,“星图核心在镜子后面,用我的血……可以暂时压制混沌……”
守墓刀刺入的瞬间,卡里姆的身体爆发出红光,那些混沌暗纹开始消退,露出底下淡淡的家族刺青。“快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身体逐渐化为光点,“假残片里有追踪器……钟表匠在看着你们……”光点融入星盘,凹槽里的碎片突然开始发光,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星图,与穹顶的逆向星轨完美契合。
石棺底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阶梯,阶梯两侧的墙壁上,刻满了与归墟之门相关的符号。艾文感到时间腐烂的速度突然减慢,手背的皮肤停止了逆向生长,但解码日记上的字迹仍在消失,最后只剩下“归墟之门是谎言”几个字。
星盘发出的光芒逐渐黯淡,艾文瘫坐在地上,看着自己缩小到少年形态的手臂,心脏狂跳不止。石棺底部的阶梯传来“滴答”的水声,像是水滴落在金属上的声音。他捡起地上的守墓刀,刀刃上的血迹已经凝固,却在接触到星图粉末的瞬间,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昆仑天梯有真残片,假者引向归墟陷阱。”
突然,阶梯深处传来钟表齿轮转动的声音,艾文猛地回头,只见黑暗中亮起一双金色的眼睛,正死死盯着他。“做得不错,艾文先生。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带着金属般的质感,“星图核心已经激活,维度缝合的第一步,完成了。”
艾文抓起声波驱鬼器,却发现设备已经彻底损坏。他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,突然想起第二卷中卡米洛笔记里的描述:“钟表匠眼如金轮,能窥时间轨迹。”对方缓缓走出黑暗,穿着一身绣着星图的黑色长袍,脸上戴着青铜面具,面具上的眼睛部位,正好嵌着两枚与假残片相似的宝石。
“卡里姆只是个棋子。”钟表匠抬手一挥,阶梯两侧的墙壁突然亮起,露出无数个小小的屏幕,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场景——阿明在湘西汞矿与傀儡战斗,小宇在城堡对抗亡灵骑士,千夏在咒怨屋与画中怨灵周旋,陈默在龙宫躲避鲛人的追击,“你们五人的维度冒险,都是我精心设计的实验。”
艾文的手背突然再次剧痛,他惊恐地发现,皮肤开始以更快的速度腐烂,这次竟然直接跳过了少年形态,出现了婴儿般的褶皱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他挣扎着后退,却被石棺挡住了去路。
钟表匠走到星盘前,指尖拂过那些碎片,安娜、穆罕默德、哈桑的影像在碎片中一闪而过:“用你们的执念和恐惧喂养混沌,再用你们的羁绊净化它,这样造出的‘针线’,才能缝合维度裂缝。”他拿起一枚碎片,对着灯光看了看,“不过你很聪明,竟然发现了逆向激活的方法,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。”
地面突然开始震动,阶梯深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。钟表匠看了一眼艾文,转身走向黑暗:“星图核心会把你传送到昆仑前哨,记得带上那些假残片——它们可是定位‘真核心’的钥匙。”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瞬间,艾文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托起,星盘碎片纷纷融入他的身体。
在失去意识前,艾文最后看到的,是钟表匠面具上的宝石亮起红光,与他口袋里的假残片产生共鸣。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低语,其中夹杂着胖子的声音:“阿明,小心假残片……”然后,彻底陷入了黑暗。
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雪覆盖的平台上,周围立着十二根刻满星图的石柱,其中一根石柱上,嵌着一枚与星盘碎片相似的宝石。远处传来脚步声,艾文挣扎着想要站起,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恢复了成年形态,只是手背的皮肤下,隐约能看到螺旋暗纹在蠕动。
他摸出解码日记,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,自动浮现出一行字迹,像是用鲜血写的:“12枚残片有6枚是诱饵,真正的时钟核心,在归墟之门的影子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