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冲动！”
他压低声音，指了指仓库角落的摄像头。
红灯正在闪烁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拍了下来。
“他在耍我们……”李小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，眼眶通红，“他用我的模型优化了污染扩散路径，那些宠物伤人事件，都是按我的算法设计的！”
仓库的门被推开，司马金元带着一群保镖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定制的丝绸衬衫，袖口挽起，露出手腕上的翡翠手镯。
“李同学，好久不见。”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，“你的论文写得很好，我只是做了点‘实践应用’。”
李小明的导师跟在司马金元身后，推了推金丝眼镜，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“小明，识时务者为俊杰。司马先生能给你更好的平台，比在特调局当个小探员有前途多了。”
“你这个叛徒！”李小明的声音嘶哑，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。
“叛徒？”导师突然笑了，笑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，“你以为你的研究真的纯洁吗？没有司马先生提供的污染数据，你的模型能通过答辩？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！”
诸葛铁牛悄悄按下了口袋里的报警器，特调局的支援应该在五分钟内到达。
他注意到李小明的手在颤抖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愤怒。
这个坚信数据和算法的年轻人，终于明白有些黑暗，是代码永远无法模拟的。
“我们走！”诸葛铁牛拽着李小明冲向仓库的后门，那里有个通往废弃车间的通道。
李小明踉跄着跟上，经过暗门时，他一把扯下挂在门把手上的项圈，紧紧攥在手里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废弃车间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当年生产饮料的流水线，生锈的传送带像条死去的巨蟒，蜿蜒伸向黑暗深处。
诸葛铁牛能听到身后传来的枪声，子弹打在金属货架上，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。
“这边！”他拐进车间的控制室，这里的控制台积着厚厚的灰尘，上面的按钮大多已经失灵。
诸葛铁牛按下标着“紧急出口”的红色按钮，墙壁突然发出“轰隆隆”的巨响，露出后面的逃生通道。
两人冲进通道时，李小明突然停下脚步，把旺财的项圈塞进诸葛铁牛手里。
“您先走吧，我想回去拿样东西。”他的眼神异常坚定，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学生，“我的毕业论文存放在仓库的电脑里，那是证明他剽窃的证据。”
诸葛铁牛看着他跑向仓库的背影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，这个年轻人说的话：
“要用数据说话，让真相无可辩驳。”
或许有些弯路，总要亲自走一遍才能明白，真正的真相，从来不在代码里，而在沾满油污的项圈上，在受害者的眼泪里，在每个平凡人坚守的正义里。
通道的尽头传来警笛声，红蓝交替的灯光在墙壁上流动。
诸葛铁牛握紧手里的项圈，上面还残留着旺财的体温。
他知道，李小明一定会回来的。
带着他的论文，也带着被现实打磨过的勇气。
仓库的方向传来一声闷响，大概是李小明引爆了事先准备好的烟雾弹。
诸葛铁牛靠在通道的墙壁上，听着远处传来的《最炫民族风》
——是赵胜男的手机铃声，她总是用这首歌当警报声，说“听着就有劲儿”。
他掏出“和谐契约”卡，卡片在掌心微微发烫。
能量数值正在缓慢增长，大概是社区的居民又在广场上跳舞了。
那些大妈或许不懂什么是熵增污染，却知道用最炫的舞步，踩碎所有的阴谋和黑暗。
通道外的阳光越来越亮，像融化的金子，淌过布满灰尘的地面。
诸葛铁牛知道，这场战斗还没结束，但只要还有像李小明这样愿意回头的年轻人，还有像旺财这样不离不弃的伙伴，就总有希望。
就像这扇锈蚀的暗门，虽然布满伤痕，却依然通向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