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189年汉前少帝四年农历六月下至七月上
野马滩的烽烟虽已散去,但其带来的震荡却远未平息。朔方王勇部选择在北地郡夏收开镰首日发动突袭,其意图之险恶、时机之刁钻,彻底暴露了虫达集团的侵略本性。北地边境的气氛骤然紧张到极点,小规模的摩擦和报复性“猎杀”行动在边境线上时有发生,血腥味混合着新麦的香气,弥漫在六月的空气里。然而,靖王李凌在最初的震怒与果断反击之后,迅速将策略调整为“内固根本,外慑强邻”。他深知,越是面临外部压力,内部越要稳固。夏收是北地今年的头等大事,绝不能因边境冲突而半途而废,否则正中虫达下怀。同时,对朔方的威慑必须升级,不能仅限于边境的反击,更要展现出足以令其伤筋动骨的实力与决心,使其不敢轻举妄动,为北地争取完成夏收、进行秋播乃至更长时间的战略准备期。因此,在六月剩下的日子里和七月初,李凌同时推进着两条主线:一方面,以更强有力的手段保障夏收的顺利完成,并深化内部治理,排查隐患,凝聚人心;另一方面,则通过军事威慑、外交施压、以及“潜渊”计划的深度运作,对朔方形成全方位压力,迫使其不敢将边境冲突轻易升级为全面战争。
六月十五,夏收进入高潮。尽管野马滩事件造成了局部损失和恐慌,但在郡府的高效组织和军队的强力护卫下,北地郡整体的夏收工作并未受到太大影响。各县的麦田里,收割、打场、晾晒、入仓,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。长史周勃日夜操劳,协调各方,确保粮食颗粒归仓。李凌则将更多精力投向了对朔方的反制。
这一日,李凌在王府召集了军事会议,都尉高顺、郡丞公孙阙以及主要将领出席。
“高顺将军,边境现状如何?”李凌开门见山。
高顺禀报:“王爷,自上次反击后,王勇部明显收敛,其大队人马未再越境。但我军‘猎杀队’活动频繁,数次在其边境附近伏击其小股巡逻队,斩获颇丰。目前,敌军斥候活动亦大为减少,似畏我兵锋。然,据烽燧观察及‘潜渊’密报,王勇部主力仍集结于老营,并未后撤,且营中打造攻城器械之声日夜不息。虫达本部兵马,亦有向东南方向缓慢移动的迹象。”
“看来,野马滩不过是道开胃菜。”李凌冷然道,“虫达贼心不死,秋后用兵之意图愈发明显。我军当前策略,外示强硬,以猎杀队持续施压,令其边境不宁;内则加紧备战。高顺将军,即日起,除必要边防守军外,各营主力转入战时训练,重点演练守城、山地防御、以及应对敌军大规模步骑协同进攻之战术。粮草军械,务必充足。”
“末将遵命!”高顺慨然应诺。
“子通先生,”李凌转向公孙阙,“长安方面,以及‘潜渊’计划,近日可有新消息?”
公孙阙回道:“长安方面,太尉府再次行文申饬虫达,但依旧未见实质性举措。丞相陈平处,态度依旧暧昧。至于‘潜渊’,‘吴钩’小组回报,王勇因前番失利及近期损失,与虫达矛盾更深,其麾下部分将领亦对前景感到悲观。‘鱼肠’小组则仍在设法接近朔方都督府核心,进展缓慢但稳妥。另有一重要消息,来自河西……”
“哦?河西何事?”李凌关注地问。
“休屠部首领遣其弟为使,已秘密抵达狄道,欲面见王爷,商谈草场纠纷及共同应对月氏威胁之事。其态度颇为恭顺,并再次进献良马五十匹,皮毛若干。”
李凌眼中精光一闪:“来得正好!河西若稳,我可无西顾之忧。子通先生,妥善安置来使,三日后,本王在王府正式接见。”
【系统提示:宿主在应对边境危机时,采取“内固外慑”的双重策略,既保障核心利益(夏收),又通过多维度手段对敌施压,展现出成熟的战略平衡能力与危机管控智慧…宿主状态:于外部压力下保持战略定力,内外施策并举,统治根基在应对挑战中愈发稳固,对继承人的实践培养持续深化…】
三日后,靖王府正厅,李凌以隆重的礼节接见了休屠部首领之弟。使者表达了休屠部对北地郡的仰慕与归附之意,详细陈述了与浑邪部的草场纠纷,并担忧西边月氏部落的东进压力,希望得到汉家的庇护与支持。
李凌耐心倾听,时而询问细节。待使者言毕,李凌温和而坚定地表示:“贵部心向汉室,本王甚慰。汉家对待藩属,向来以诚,赏罚分明。至于草场纠纷,本王愿作调解,但需浑邪部亦派使者前来,三方共议,以求公允。至于月氏之患……”
李凌略作停顿,语气转为严肃:“月氏若果真东侵,危及河西安宁,便是与我汉家为敌。只要休屠、浑邪等部诚心归附,谨守藩篱,按时朝贡,我汉家雄兵,便是尔等坚强后盾!然,丑话说在前头,若有人阳奉阴违,首鼠两端,甚至勾结外敌,休怪本王法令无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