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试探与应对(2 / 2)

“来了。”陈宇故意拖长语调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甚至还加了一声轻缓的哈欠,仿佛真的是被敲门声从美梦中拽醒。他一边应着,一边慢悠悠从被窝里爬出来,起身时还故意抻了个懒腰,腰腹的弧度带着几分随性,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门板——他能隐约听到门外荀彧轻浅的呼吸声,显然对方正贴着门板,仔细捕捉屋内的动静。

陈宇拿起外袍时,指尖飞快拂过衣襟,确认没有沾到床褥的棉絮,才慢条斯理地系上玉带。穿戴完毕后,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貂蝉,对着她使了个“配合”的眼色,随即上前一步。貂蝉脸颊泛红,却还是听话地抬手,轻轻抱了他一下——兰芷香蹭到他的衣襟上,带着女子特有的柔暖气息,足以让门外的人相信两人昨夜确实同床而眠。陈宇拍了拍她的背示意松开,貂蝉立刻缩回被窝,用锦被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泛红的耳尖,装出害羞不敢见人的模样。

陈宇满意点头,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香味明显,才转身拉开房门。门外的荀彧身着青色锦袍,腰系玉带,颔下短须梳理得整齐,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,看似儒雅,眼神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——目光先扫过陈宇松散的衣领,又飞快瞥向屋内,虽只看到床沿垂落的锦被与散落的枕头,却也足以印证猜测,眼中的警惕渐渐褪去。

“文若先生久等了。”陈宇笑着拱手,语气自然得仿佛昨夜真的与貂蝉共度良宵,“昨夜睡得沉,竟没听到晨光报晓,让先生久等,还望海涵。”

荀彧拱手回礼时,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,语气温和:“靖安侯客气了,曹公已在前厅候着,桌上的小米粥还热着,咱们这就过去吧。”

廊下的晨光已浓,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板上,映出细碎的光影。陈宇与荀彧并肩而行,两人步伐不快,间距始终保持着半步,空气中却飘着无形的张力。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,荀彧突然开口,折扇停在掌心,语气带着几分似赞叹似试探:“靖安侯可知,昨夜主公将貂蝉姑娘送至您房中时,某还颇为惊讶,貂蝉姑娘乃世间少有的美人,丞相素来爱惜这般人物,如今竟舍得将她赏给您,看来丞相对靖安侯的爱才之心,真是溢于言表啊。”

陈宇心中一动,知道这话是在探他对貂蝉的态度,更是侧面点出曹操对他的看重程度。他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板,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,脸上不动声色:“丞相厚爱,陈某铭感于心。能得曹公这般器重,陈某惶恐,生怕辜负这份信任。”他刻意避开“貂蝉”二字,只谈曹操的“器重”,既回应了荀彧,又不落入对方的话语陷阱。

荀彧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折扇重新转动起来,笑着点头:“靖安侯这般通透,难怪主公如此赏识。”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寿春的粮草、凉州的羌胡近况,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,不多时便到了前厅门口。

推开沉重的梨木木门,暖意夹杂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。曹操正坐在主位的食案前,案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,飘着几颗红枣,旁边放着两碟点心——一碟桂花糕,一碟松子糖,都是中原常见的吃食。侍从正提着银壶为他添茶,茶汤倒入青瓷杯的声响清脆。见陈宇与荀彧进来,曹操放下茶碗,指节敲击着食案,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:“宇,你可算来了!快坐,这粥刚温过,还热乎着!”他说着,目光却在陈宇衣襟上扫过,最后落在他脸上,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:“昨夜睡得可好?貂蝉姑娘……性子温顺,还合你心意吧?”最后几个字,他特意加重了语气,指尖停在食案边缘,显然在观察陈宇的反应。

陈宇走到侧边食案前坐下,对着曹操拱手笑道:“多谢曹公安排,昨夜睡得十分安稳。貂蝉姑娘温婉知礼,能得曹公赏赐,是陈某的福气。”他顺着曹操的话往下说,语气恭敬却不谄媚——既不显得过分贪恋美色,也不辜负曹操的“好意”。

曹操闻言,仰头大笑,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微微颤动:“好!好!你满意就好!”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桂花糕,咬了一口才道,语气带着几分不屑,“说起来,吕布那厮真是暴殄天物!一届只会挥戟的莽夫,懂什么怜香惜玉?哪配得上貂蝉这般美人?也就宇你这般文武双全的人物,才配得上她。”这话看似贬吕布,实则是在抬高陈宇,暗藏拉拢之意。

陈宇没有接话,只是拿起勺子舀了口小米粥——粥熬得软糯,红枣的甜香在口中散开,心中却在飞速盘算:自己后面要如何应对自己和貂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的流言蜚语,自己昨晚的表现曹操今天应该会让自己离开了吧。两人各自怀揣心思,前厅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、侍从添茶的动静,气氛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

一顿早食很快结束,侍从们上前收拾食案时,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陈宇端起新添的热茶,吹了吹热气,目光落在曹操身上,语气平和地说道:“丞相,今日陈某便返回凉州军营。昨日您提及华神医今日会到,不知此刻他是否已抵达府中?”

曹操闻言,放下手中的茶碗,起身笑道:“华神医早已到了,此刻正在府外候着。某正打算陪你一同前往凉州军营,亲眼看看华神医为你麾下诸将疗伤的手段。”说罢,他对着侍从吩咐道,“备马!”

“喏!”侍从应下,快步离去。

陈宇也随之起身,见曹操已同意放自己离开,想来是昨晚的那出戏凑效了,对着曹操拱手道:“那便有劳丞相了。”

两人并肩走出前厅,刚到府门外,便看到一位身着粗布青衫、背着朱漆木箱的老者站在台阶下。老者须发皆白,却面色红润,眼神明亮,手中还握着一根木质拐杖,虽看似年迈,却透着一股精神矍铄的气度——正是华佗。

见曹操与陈宇出来,华佗连忙上前一步,对着两人躬身行礼,声音洪亮:“草民华佗,见过丞相,见过靖安侯。”

陈宇见状,一个箭步越过曹操,快步走到华佗面前,双手扶起他的胳膊,语气恭敬得让在场众人都愣了愣:“华神医不必多礼!您乃当世神医,陈某麾下将士能得您医治,实在是他们的福气,也是陈某的荣幸,怎敢受您这般大礼?”

华佗被陈宇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,眼中满是疑惑——他与这位靖安侯素未谋面,对方久居凉州,按说不该认识自己,可看这态度,却像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医术一般。

曹操站在一旁,也是满脸诧异。他心中暗自思忖:陈宇一直驻守凉州,从未踏足中原腹地,怎么会对华佗如此熟悉,还这般恭敬?难不成他在中原安插了眼线,连自己身边有华佗这等神医都知晓?这般念头闪过,他看向陈宇的眼神中,又多了几分探究。

陈宇却没在意两人的异样,扶着华佗的手臂,继续说道:“华神医一路劳顿,本该让您先歇息片刻,可陈某实在担心麾下的项羽、薛仁贵,两位将军伤势,只能先委屈您随陈某前往军营一趟,还望您海涵。”

华佗闻言,连忙摆手道:“靖安侯客气了!医者仁心,救死扶伤本就是草民的本分。既然有将士受伤,草民自然是越快诊治越好,无需歇息。”说罢,他提起背上的木箱,“草民的医具都已备好,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
陈宇见状,心中松了口气,对着华佗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华神医,请!”华佗点了点头,与陈宇并肩朝着马厩方向走去。曹操看着两人的背影,眼中的疑惑更甚,却也没有多问,只是对着身后的许褚吩咐道:“你带人随后跟上,务必保护好华神医与靖安侯的安全。”

“喏!”许褚应下,转身去安排人手。

曹操则快步跟上陈宇与华佗,三人并肩而行,朝着马厩走去。一路上,陈宇时不时与华佗闲聊几句,话题多围绕着医术——从外伤的处理方法,到草药的炮制技巧,甚至还提及了几味罕见草药的药性。华佗本以为陈宇只是寻常诸侯,却没想到他对医术竟也有这般见解,心中的疑惑更甚,却也渐渐放下了拘谨,与陈宇聊得愈发投机。

很快,一支由百名亲兵组成的护卫队便集结完毕,簇拥着陈宇、曹操与华佗,朝着凉州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。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,发出整齐的“嗒嗒”声,在清晨的下邳城中回荡。

不多时,凉州军营的轮廓便出现在前方。营门前的士兵见陈宇归来,连忙上前迎接,齐声喊道:“参见主公!”

陈宇翻身下马,对着士兵们摆了摆手,快步走到华佗面前,扶着他下马:“华神医,咱们到了。”说罢,他转身对着身后的曹操说道,“丞相,里面请。”曹操点了点头,与陈宇、华佗一同朝着军营深处走去。身后跟着的许褚一路上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凉州军营的布置,营垒划分规整,巡逻士兵步伐沉稳,甲胄虽沾着战尘却擦拭得锃亮,连营中通道都清扫得干干净净,不见半分杂乱。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,暗自忖度:这凉州铁骑果然名不虚传,连军营内务都这般严谨,难怪能威震凉州。

不多时,一行人便来到军营中的伤病营。远远便见薛仁贵与项羽站在帐外等候,两人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绷带,项羽的左臂被裹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右手,绷带边缘还渗着丝丝猩红;薛仁贵的左肩头同样缠着绷带,血迹透过布层晕开,格外刺眼,每一处痕迹都在无声诉说着那日战斗的惨烈。

见陈宇等人走来,两人当即躬身行礼,声音虽带着几分伤病的沙哑,却依旧铿锵有力:“末将参见主公!”

“免礼。”陈宇快步上前,伸手虚扶,目光落在两人的伤口上,语气带着几分关切,“伤势可有大碍?军医怎么说?”说罢,他侧身让开,指了指身旁的华佗,“这位是华神医,乃当世医术最高明之人,丞相特意请他来为你们诊治,定能让你们早日痊愈。对了,霍去病呢?怎么没见他?”

项羽挺直脊背,沉声道:“回主公,霍去病一早便去校场练枪了,说要趁伤势未愈前多磨磨枪法。末将这就去喊他前来。”

“胡闹!”陈宇眉头微微一皱,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,“他虽伤得最轻,怎能一大早便去练枪?这是不想要身体了?”话虽严厉,心中却了然——霍去病两次败于吕布之手,早已陷入深深的无力感,如今只想通过拼命练枪快速变强,好一雪前耻。只是眼下并非说教之时,当务之急是让华佗为三人诊治,他对着项羽摆了摆手,“快去将他叫回来,就说华神医到了,要为他诊治伤势。”

“喏!”项羽应下,转身快步朝着校场方向走去,步伐虽因左臂伤势有些不便,却依旧迅捷。

陈宇这才转身,对着华佗与曹操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华神医,丞相,帐内请。薛将军,你随我们进来,让华神医先为你诊治。”

薛仁贵点头应道:“是,主公。”说罢,跟着三人一同走进帐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