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长平观血战(2 / 2)

“杀!杀!杀!”六万士兵齐声呐喊,声音震得地面都似在微微颤抖,脚下的泥土被踏得簌簌作响。前排的铁骑率先动了起来,马蹄踏在地面上,发出整齐而沉重的“嗒嗒”声,如同沉闷的雷声,朝着长平观城墙疾驰而去,扬起的尘土在晨雾中形成一道黄色的长龙。

城楼上的张济、樊稠早已做好迎战准备。樊稠身披褐色战甲,手持长枪,枪尖斜指下方,他站在城楼边缘,看着下方汹涌而来的陇西军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传令下去,全军反击!弩机齐射,滚石、火油都给我用上!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半步!若有后退者,军法处置!”

“喏!”亲兵们齐声应道,声音洪亮,转身快步沿着城楼通道传达命令,脚步声在空旷的城楼内回荡。

很快,攻城战正式打响。陇西军的箭雨率先朝着城墙射去,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,遮天蔽日,带着凌厉的破空声,朝着城楼上的守军倾泻而下;城楼上的数十架弩机也同时发射,特制的弩箭比普通箭矢粗一倍,箭杆由精铁打造,箭镞带着倒钩,每一支弩箭都能穿透两名士兵的甲胄,将他们死死钉在地面上,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下,染红了身前的土地。

“举盾!”陇西军前排的校尉高声喊道,声音因用力而沙哑。士兵们迅速举起铁盾,盾与盾之间紧紧相扣,形成一道坚固的盾墙。箭矢与弩箭撞在盾墙上,发出“砰砰”的巨响,有的弩箭甚至穿透了薄些的盾面,将士兵的手臂钉在盾上,鲜血顺着盾缝渗出,滴落在手背上,可士兵们却咬着牙,额头渗出冷汗,依旧死死举着盾,为身后的同伴挡住致命攻击。

马超身披白袍,在晨光中格外显眼,他手中的虎头湛金枪泛着寒光,枪杆上的虎头纹路因常年握持而变得光滑。他一马当先,率领五千轻骑绕到城墙侧面,避开弩机的主要攻击范围,朝着城墙下疾驰而去。“云梯上前!”他高声喊道,声音带着年轻将领的锐气,身后的士兵们推着数十架云梯,快步冲到城墙下,“哐当”一声将云梯靠在城墙上,随即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,动作快如猿猴。

城楼上的守军立刻行动起来,士兵们搬起碗口大的滚石,朝着城墙下的云梯狠狠砸去——滚石如冰雹般落下,砸在云梯的横档上,将攀爬的士兵砸得脑浆迸裂,鲜血与脑浆溅在云梯上,顺着木档向下流淌;另一侧的士兵则提起装满火油的陶罐,顺着城墙缝隙倒下,火油顺着墙面流淌,在墙根积成一片,随后有人点燃火折子,扔向火油——瞬间,城墙下燃起熊熊大火,火舌高达丈余,顺着云梯向上蔓延,将攀爬的士兵烧得惨叫连连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皮肉燃烧的恶臭,令人作呕。

“一群废物!”马超冷哼一声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,他手中金枪猛地挥出,枪杆带着呼啸的劲风,精准挑飞一块落下的滚石,滚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砸在远处的地面上,溅起碎石。随即他纵身一跃,双脚踩着燃烧的云梯横档向上攀爬,火焰烧到他的白袍下摆,焦糊的气息萦绕鼻尖,他却浑然不觉,眼中只有城楼上的守军,满是狠厉。很快,他便爬到城垛旁,金枪横扫,将两名正扔滚石的守军挑下城墙,两人发出凄厉的惨叫,重重摔在地面上,没了声息。马超随即翻身跃上城楼,与围上来的守军展开厮杀。

马腾在高台上看到马超已攻上城楼,眼中闪过一丝得意,他猛地挥下弯刀,高声下令:“全军压上!冲车加大力道,今日务必撞开城门!”数十架冲车被数十名士兵合力推动,朝着城门方向冲去,冲车前端的铁皮撞在城门上,发出“咚咚”的巨响,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上的木屑簌簌掉落,原本细微的裂痕越来越大,城门内侧的木柱已出现明显的晃动。

张济在城楼内看到这一幕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他对着樊稠说道:“樊将军,你率军守住城墙,防止马超继续扩大缺口,我去支援城门!”说罢,他拔出腰间的弯刀,刀身泛着冷光,率领两千精锐士兵,沿着城楼通道朝着城门方向冲去,脚步声急促而整齐。

城门内侧,守军们正用数根粗大的圆木顶着城门,圆木被冲车撞得微微颤动,士兵们咬着牙,脸上青筋暴起,手臂因用力而肌肉紧绷。“将军!城门快顶不住了!木柱快断了!”一名校尉高声喊道,声音带着几分慌乱,他的肩膀正抵着圆木,汗水顺着脸颊流下,滴在地面上。

张济冲到城门后,目光扫过慌乱的士兵,厉声说道:“所有人都给我顶住!谁要是敢退一步,我立马斩了他!”话音刚落,他看到一名士兵因恐惧想要后退,立刻拔出弯刀,朝着那名士兵的脖颈砍去——士兵的头颅“咕噜”一声滚落在地,鲜血喷溅在周围士兵的甲胄上,温热的液体让所有人都瞬间僵住。守军们见状,再也不敢有后退的念头,拼尽全力顶着圆木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
城墙上的战斗同样惨烈。马超手持金枪,在守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,他的枪法迅猛刁钻,时而直刺咽喉,时而横扫胸腹,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声惨叫,守军的尸体在他身前堆积。樊稠见状,手持长枪从侧面冲了上来,枪尖直指马超后背:“马超小儿!竟敢犯我长平观!今日定要取你狗命!”

马超听到身后的风声,迅速侧身避开,反手一枪横扫,朝着樊稠的腰间砍去,语气带着不屑:“老东西!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,还想取我性命!”两人的长枪在空中剧烈碰撞,发出“铮”的巨响,火星四溅。他们你来我往,战得难解难分——马超年轻力壮,动作迅猛灵活,枪招带着一股冲劲;樊稠经验丰富,招式沉稳老练,每一击都精准避开马超的破绽,一时间竟谁也无法占据上风。

城下的战斗更是惨烈到极致。陇西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向上攀爬,有的士兵刚爬上云梯,便被城上的火油浇透,瞬间被火焰吞噬;有的士兵抱着守城军的腿,将其拖下城墙,两人一同摔入火海,同归于尽;还有的士兵用刀砍向城墙的砖缝,试图挖出可供落脚的凹槽,却被城上落下的滚石砸得脑浆迸裂,尸体顺着城墙滑落,砸在下方的士兵身上。

战斗从清晨持续到下午,太阳渐渐西斜,金色的阳光透过战场的硝烟,变得格外刺眼。战场上的厮杀声依旧震天,却比之前稀疏了许多——双方的士兵都已疲惫不堪,有的士兵拄着兵器,大口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却依旧死死盯着对方,眼中满是血丝,不敢有丝毫松懈;有的士兵手臂被砍伤,鲜血染红了衣袖,却依旧握着刀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马腾站在高台上,看着战场上的惨状,脸色越来越难看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眼中满是焦躁。亲兵们不断从战场前线跑来,送来伤亡战报,每一次汇报都让他的心沉一分:“将军!前排方阵已伤亡过半,能战斗的士兵不足五千!”“将军!冲车被烧毁十余架,剩下的冲车也多处受损,城门仍未攻破!”“将军!马超将军与樊稠激战,虽略占上风,却也受了轻伤,肩头被枪尖划开一道口子!”

他猛地一拳砸在高台上,木质的台面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坑,木屑飞溅,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甘,声音带着几分嘶哑:“到底怎么回事!陈宇不是说守城军队不会超过两万吗?怎么打了这么久还攻不下!”他原本以为今日能轻松拿下长平观,却没想到张济、樊稠的抵抗如此顽强,六万大军竟被死死挡在城墙外,伤亡已超过两万,比昨日多了整整十倍,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。

一旁的马岱连忙上前,他身披轻甲,脸上沾着些许尘土,语气带着几分慌乱,说话都有些结巴:“将、将军,可能是樊稠、张济知道退无可退,在拼死反扑。只要咱们再猛攻一日,等士兵们养足精神,或许长平观就能攻破了!”他看着马腾愤怒的神情,不敢直视,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
庞德也上前一步,他手持长刀,刀身还沾着血迹,神色却依旧沉稳,语气平静地分析道:“将军,虽然我军伤亡惨重,可樊稠、张济的伤亡同样不小,据探子回报,他们的伤亡已超过一万五,守城士兵也已疲惫不堪。目前咱们只能继续攻城,与樊稠、张济展开拉锯战,拖垮他们的体力;同时等曹操那边出兵攻打长安后方,让樊稠、张济首尾不能相顾,自乱阵脚。另外,还需派人去韩遂、陈宇那里,让韩遂尽快运送粮草过来补充军需,让陈宇率军前来支援,告诉韩遂,若再拖延,等攻破长安后,他休想从长安分到任何好处!”

马腾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他知道庞德说得有道理——如今已经骑虎难下,若是撤退,之前的伤亡便白费了,还会让联军士气大跌。他点了点头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,却依旧坚定:“传令下去,大军先撤回大营,休整一晚,明日一早再全力攻城!另外,立刻派两名使者,分别去韩遂、陈宇的营地,按庞德说的传信,若韩遂再敢拖延,我定不饶他!”

“喏!”亲兵躬身应道,转身便要去传达命令。

可就在此时,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大营,他的盔甲上满是尘土与暗红血迹,甲片多处破损,脸上满是惊恐,连头盔都跑丢了,头发散乱。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在马腾面前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几乎是哭着说道:“将、将军!紧急战报!郭汜亲率五万西凉精锐,正在往长平观进军,已不足十里,马上就要出现在战场之上了!”

“什么?”马腾猛地瞪大双眼,手中的弯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刀身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传令兵,身体因震惊而微微颤抖:“郭汜?陈宇不是说曹操前半个月就已经出兵攻打长安后方,郭汜怎么会出现在长平观?他不用防备曹操吗?”他脑海中瞬间闪过陈宇之前信誓旦旦的话语,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,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!

“快!全军撤退!”马腾反应过来,高声吼道,声音因急切而嘶哑,“所有人都撤到后方的武功城据守,快!晚了就来不及了!”他很清楚,若是被郭汜的五万精锐与张济、樊稠的军队前后夹击,自己的六万大军必将全军覆没,连逃的机会都没有。

传令兵连忙爬起来,转身朝着战场方向跑去,一边跑一边高喊:“将军有令!全军撤退!快撤到武功城!”可此时战场上的情况早已失控——陇西军与守城军杀红了眼,双方的士兵混战在一起,刀光剑影中,有的士兵甚至分不清敌我,只是挥舞着兵器胡乱砍杀,嘶吼声、惨叫声、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将撤退的命令彻底淹没。只有少数靠近大营的士兵听到命令,开始向后撤退,却很快被守城军缠住,再次陷入混战。

马腾看着混乱的战场,心中满是绝望,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另一把短刀,刀刃泛着寒光,亲自率军朝着战场冲去,想要掩护大军撤退,声音带着几分嘶哑:“儿郎们!快撤!郭汜的援军到了!再不撤就全完了!”

可就在此时,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,如同惊雷般逼近——郭汜的五万西凉精锐已出现在战场边缘,黑色的军阵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潮水,朝着陇西军席卷而来。“杀!”郭汜骑着一匹黑色战马,手持长枪,高声喊道,声音带着狠厉,五万精锐士兵如饿狼般扑向陇西军,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冷光。

陇西军本就疲惫不堪,此刻见到郭汜的援军,士气瞬间大跌,士兵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纷纷扔下兵器,开始四散奔逃,有的甚至连盔甲都来不及脱,只是拼命朝着后方跑。张济、樊稠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,立刻下令:“全军出击!追杀陇西军!”守城军士兵们士气大振,从城内冲出,与郭汜的军队前后夹击陇西军。

马腾看着四散奔逃的士兵,心中满是绝望,他身边的亲兵不断倒下,有的被箭射中,有的被敌军砍杀。马超、庞德、马岱等人护在他周围,奋力抵挡着敌军的进攻,艰难地朝着后方撤退。一路上,陇西军丢盔弃甲,满地都是散落的兵器与盔甲,有的士兵被混乱的战马踩死,有的被追兵斩杀,有的则掉进战场的坑洼中,被积在里面的鲜血活活淹死,整个战场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。

夕阳西下,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战场上,将整个平原染成一片血红。郭汜、张济、樊稠的军队追击了数里后,见陇西军已溃不成军,便停止了追击。他们站在战场上,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,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。而马腾则率领残兵,狼狈地朝着武功城方向逃去——原本六万大军,此刻只剩下不到三万,士兵们个个衣衫褴褛,士气低落,毫无战斗力可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