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可怕的是，它的口器构造正在微调。
下一轮吐息生成时，表面浮现出一层灰黑色涂层，像是某种抗折射材料在自我生成。当第三道黑流喷出，撞上艾德琳的折射场时，偏折角度减少了七成，几乎直奔原目标而去。
艾德琳猛地后仰，折射场崩解，冲击波掀飞她半边肩甲。动力装甲内部警报狂响，抑制项圈剧烈震动，她喉咙一甜，咳出一口带荧光的血。
雷煌也被余波掀翻，背部重重撞上岩壁。他挣扎着想站起，却发现左臂神经接口已完全失效，残肢只能微微抽动。
凯莉斯跪坐在地，右手仍紧握骨翼断口。她再次闭眼，试图接入预知通道，但脑内只有一片混乱哀嚎。她强行压制反噬，终于捕捉到一丝片段——
巨兽的机械触须正在重组方向，不再是随机摆动，而是有意识地朝雷煌所在方位延伸。它的肢体摆出了迎击姿态，关节锁定，能量核心预充能。
这不是本能反应。
这是学习后的应对。
“它……学会了吗？”她低声问，声音几乎被战场余震吞没。
雷煌单膝跪地，左手撑住岩面，试图重新调动磁场。冷却液从右腿残架中不断泄漏，在地面汇成一条冒着白烟的细流。他抬头望向巨兽，那由齿轮与心脏构成的眼部正缓缓转向他，口器张开，发出一段非声波的震动。
地面符文阵列再次共鸣。
裂缝边缘浮现出数十道新蚀刻铭文，排列方式与之前完全不同，像是某种进化后的召唤序列正在激活。
艾德琳扶着石柱站起，双手颤抖，但仍试图凝聚灵能。她知道下一波攻击不会给喘息机会。
凯莉斯抬起沾满组织液的手，在岩面划出一道短促直线。那是预知中唯一清晰的轨迹——不是闪避路径，而是一次必中的打击坐标。
雷煌看懂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将残存冷却液全部注入核心，准备最后一次干扰尝试。
巨兽背部衔尾蛇环加速旋转，三颗能量核心同步亮起，口器内黑色物质开始塌缩。
雷煌左臂残肢猛然炸开电弧，蓝白光芒照亮整片废墟。
艾德琳双手交叠，掌心浮现出最后一道微型符印。
凯莉斯闭眼，眉心血线再度裂开。
巨兽的吐息尚未喷出，它的肢体却已提前转向，机械触须在空中划出防御弧线，精准封死了雷煌可能跃起的角度。
它的齿轮眼，死死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