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自行星地表高崖。
一个身影站在断裂的岩壁边缘,面向星门方向。那人穿着动力甲,左肩徽记是地球联合舰队的老式鹰首盾徽,右肩却是扭曲演化后的灵族死神军图腾——两者的线条交融,形成全新的标识:一只展翼的手掌托起双星。
对方举起右臂,向她挥手。
动作干脆,没有任何试探意味,仿佛早已知道她会出现在那里。
艾琳僵在原地。
这不是迎接,是承认。是对一个跨越牺牲边界之人的目视确认。她曾以为重置意味着终结,意味着所有旧时代痕迹都将被抹除。但她错了。新世界没有否定过去,它把过去熔铸成了新的基石。
她想起雷煌最后一次显形时嘴角扬起的弧度。
不是悲壮,是释然。
艾琳缓缓抬起右手。
动作很慢,护甲关节发出涩响。她以标准军礼回应那颗星球上的观测者。指尖绷直,小臂与地面平行,掌心向外。这是旧帝国时代的敬意表达,也曾是审判庭执行死刑前的最后一礼。
但现在,它只是纯粹的致意。
风不存在于真空中,但她感觉有东西拂过面颊。
也许是残余的数据流,也许是意识深处某段未闭合的量子纠缠。她闭上眼睛,任由感知沉入体内。三重频率仍在运转:蓝电如心跳搏动,紫雾似呼吸流转,金丝若思绪延展。他们走了,可他们的存在模式已嵌入系统的底层逻辑。
她睁开眼。
行星上的身影仍未离开。两人隔着数光年的距离,静默对望。突然,对方抬起左手,在头盔侧面轻敲三下——那是角斗场战士胜利后的传统动作,早已失传于主流文明。
艾琳瞳孔微缩。
这个细节不可能伪造。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含义:**我赢了,但我记得代价。**
她的喉咙发紧。
下一瞬,远处行星的大气层泛起涟漪。一道银蓝色光柱自地表升起,直冲云霄。紧接着,第二道、第三道接连亮起,分布在不同大陆板块。这些光柱并非武器发射,也不是跃迁信号,而是某种仪式性的共鸣塔阵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