扠这个人,应该是七皇子安插在忠肃侯府的眼线。”
时清瑶双眉紧蹙着说道,“他一死,七皇子那边,很快就会收到消息。”
“我们必须立刻离开。”
两人不再耽搁,迅速处理了现场的痕迹,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回到定远侯府时,天色已经渐亮。
宋越修没有片刻休息,直接带着时清瑶,和那一沓致命的信件,去了定远侯的书房。
定远侯早已等候多时。
他一身常服,须发虽已半白,但腰背挺得笔直,眼神依旧锐利如鹰。
看到两人平安归来,他紧绷的神情,才稍稍缓和。
“东西到手了?”
宋越修点头,将怀里的信件和名册,放到了桌上。
“父亲,您看。”
定远侯拿起一封信,展开。
他看得很快。
一封接着一封,定远侯的脸色,越来越凝重。
从最初的愤怒,到震惊,再到最后……
化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,冰冷的平静。
当他看完最后一封信,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许久。
他才睁开眼,声音沙哑地开口。
“忠肃侯……他只是……一把刀。”
宋越修的心,猛地一沉。
“父亲的意思是……”
定远侯拿起其中一封信,指着上面“那位大人”四个字。
“你看这里。每一封关键的信件,都提到了这个‘那位大人’。”
“能让忠肃侯这样位高权重,心高气傲的人,甘心称其为‘大人’,并为其卖命的……”
“整个大周,能有几人?”
宋越修的呼吸,几乎停滞了。
一个可怕的,但他早已隐隐猜到的答案,浮现在了心头。
时清瑶站在一旁,也屏住了呼吸。
她知道,真正残酷的真相即将被揭开。
定远侯缓缓地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他看着窗外那即将升起的朝阳,眼睛里却是一片化不开的悲凉和苍老。
“瑾儿的死……”
“你在北疆遇袭,险些丧命……”
“原来,都不是意外。”
“从来都不是。”
他的声音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定远侯府,功高震主……”
“所以,他忌惮了,他要收回兵权了。”
“七皇子想对瑾儿动手,他乐见其成,甚至,还怕七皇子失手,特意安排了忠肃侯在后面补上。”
“好一招……借刀杀人……君心难测啊!”
最后四个字,他说得极轻,却又极重。
重得让整个书房的空气,都仿佛凝固了。
宋越修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原来,这才是真相。
这才是他大哥惨死,他自己险些丧命的,真正原因。
不是因为党争。
不是因为私怨。
而是因为,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,那颗多疑,冷酷,无情的……
君心。
父子两人,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而与此同时。
七皇子府。
萧衍的脸色,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你说什么?死了?”
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。
“是,殿下。‘鬼蝠’的命牌……碎了。”
“鬼蝠”是七皇子萧衍,安插在忠肃侯府,最顶尖的暗探。
专门负责监视忠肃侯的一举一动。
萧衍猛地一拍桌子。
“怎么死的?谁杀的?”
黑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。
“属下……属下不知。”
“昨夜,忠肃侯府书房遭人潜入,鬼蝠前去查探,然后就……”
“废物!”
萧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