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装神弄鬼!”宋九刚要踢翻灰盆,孟姬已抄起淬火后的犁刃,往木头上一砍——木屑飞溅,切口齐整。“你看,这样复刃后比新犁还耐用!《考工记》载‘草木灰淬铁,坚而利’,你连这都不懂,也配管农器?”
围观众人突然起哄,几个年轻农人冲上去抢宋九手里的锁链。宋九见状不妙,突然喊:“我也是奉命行事!熔器的文书还在县府!”孟姬立刻揪住他:“现在就去县府对质!要是没有李相爷手令,你这就是私毁农器!”
到了县府,农官见了淬火后的犁刃,当场斥责宋九:“糊涂!农器是根本,兵器可缓铸,你竟要熔犁铸剑?”他命宋九赔偿王婆的木耒,再给农器坊添二十斤木炭供淬火用。
王婆摸着修好的铁犁,突然给孟姬磕了个头:“你救了俺们全家的活路啊!”孟姬赶紧扶起她,把淬火方子写在桑皮纸上:“这法子传给大家,以后犁刃钝了,自己就能修。”夕阳透过坊门,照在一张张泛着青光的犁刃上,像撒了一地希望。
三、支线?淳于越:咸阳论政定农器,新法双保固民生
暮色中的咸阳议堂,烛火映着两份奏报。卫鞅的手指划过秦渠官器被调的记录,眉头拧成疙瘩:“苛吏私调农器,比洪水更害民!去年因农器不足,关中减产两成,这个教训还不够吗?”
淳于越捧着《孟子》,慢悠悠地摇着羽扇:“卫客卿,魏地熔犁铸剑的事更可怕。《孟子》云‘不违农时,谷不可胜食也’,农器就是农时的根,根没了,变法再严也没用。”
“那你说咋办?”卫鞅把奏报拍在案上,“驰道要修,兵器要铸,农器也不能少,民力官料就这么多!”
赵承推门而入,怀里揣着孟姬托人捎来的淬火方子和渠堤密度仪:“卫客卿,淳于先生,臣有‘农器双保法’:其一,官器分‘渠用’‘农用’‘军用’三类,刻专属印记,私调者徙边;其二,推广孟姬的淬火术,让农人能自修农器,减少官器依赖;其三,按农户田亩发‘农器补贴’,买新犁者免半亩税。”
卫鞅拿起淬火方子,又看了看密度仪上的刻度,突然笑了:“这法子好!既保住官器专用,又教农人自救。再加一条:私毁农器者,罚为农奴,终身修渠!”
淳于越起身作揖:“善!《管子》云‘仓廪实而知礼节’,农器利则仓廪实,仓廪实则变法行。之前只重律法,忘了农人最需要的是能干活的家伙什啊。”
赵承把双保法条文刻在竹简上,旁添一行小字:“农器者,农人之手足;官器者,变法之根基。手足健则根基稳,根基稳则国可安。”烛火跳动,照得竹简上的字迹忽明忽暗,像映着千万张握着犁刃的手。
四、冬夜星火照农心,器利渠坚盼年丰
深夜的泾阳渠堤,火把连成一条长龙。郑伍光着膀子抡着青铜夯锤,汗水混着雪水往下淌:“张伯,你看这夯得咋样?密度仪砸下去才陷半指!”张伯笑着递过陶碗:“郑吏,这碗热粟粥你喝,算俺们谢你把锤送回来。”
渠边的工棚里,周甲正教役夫们认官器印记:“记住,刻‘渠’字的是修渠的,刻‘农’字的是耕田的,谁都不能换!”角落里,几个农人借着篝火,用孟姬的方子淬火,火星溅在他们冻红的脸上,映出满满的笑意。
咸阳的灯火下,卫鞅在新律竹简上盖下官印,淳于越正给淬火方子加注:“草木灰需用三年艾草,井水要晨露时取,这样淬的犁刃最耐用。”赵承望着窗外的雪,仿佛看见开春时,千万张铁犁插进新翻的泥土,渠水顺着夯实的堤岸流进田垄,流成一片金色的海洋。
他回到案前,在《变法实录》上写道:“秦昭襄王二十三年冬,泾阳护渠锤,曲沃传淬火,咸阳定双保。农器利,渠堤坚,农人笑,则变法真义显矣。”笔尖划过竹简,留下深深的刻痕,像要把这份暖意,刻进岁月的骨血里。
窗外的雪还在下,却盖不住工棚里的笑语,盖不住农器坊的叮当声,更盖不住寒夜里,那颗为农人跳动的、滚烫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