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府书房内,烛影摇红,暗香浮动。
夜色早就浸透紫檀木的窗格,书房里的烛火,在《容膝斋图》的留白处透下暖黄色光晕。
吴颜汐纤指轻移,在那《容膝斋图》的留白处虚画,声音愈发地柔婉,带着江南水汽一般的缠绵:
“十六爷您看,云林此处留白,看似空无一物,实则意蕴无穷。正如这世间许多事,看似了无痕迹,实则暗藏玄机······”
吴颜汐说话之间,身子轻挪,微微前倾,一缕青丝垂落鬓边,那冷冽而又迷人心魄的幽香愈发清晰,几乎萦绕在胤禄鼻端。
胤禄只觉得心头那根弦越绷越紧,青年气血,面对如此绝色刻意的撩拨,纵然心志弥坚,也难免心猿意马,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随吴颜汐那如玉的指尖,在她清冷容颜与画卷之间流连。
“姑娘······博学!”
胤禄张口说话已感口干舌燥,遂端起那杯已微凉的白茶,想借此压下心头燥热。
吴颜汐见状,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意,伸出素手,轻轻按在胤禄欲要放下的茶杯之上,玉指冰凉,触感却如电流:
“十六爷,茶凉了,民女为您再换一杯。”
吴颜汐靠的更近,吐气如兰,眼波流转间,媚意横生。
“十六爷,您看这画里的树木,似没有生气。”
吴颜汐忽然侧过半边脸,耳垂上珍珠坠子随着胸部的起伏而轻轻微颤,恰巧让窗外月光照见衣领间一小段玉色肌肤。
“爷可知民女为何对这幅有所谬悟?”
吴颜汐罗裙扫过青砖时带起暗香,直至案前胤禄面前。
胤禄起身欲再仔细鉴赏一番,可袍角刚触及书案,见吴颜汐素手抚上画中孤山,腕间翡翠镯倏地滑落,脆响惊动了案头宣纸。
吴颜汐俯身去拾,水红色抹胸系带从绫袄领口露出半寸,如初绽的海棠跌进夜色,却在胤禄伸手前已盈盈立起,将镯子拢回袖中,只留一缕缠枝莲绣纹蹭过胤禄指尖。
吴颜汐站定,歉然一笑,突然回身坐于古琴后,双手放在琴弦之上。
“琴师说······”吴颜汐忽然将琴弦拨出个泛音,身子却已然退到灯影交接处,裙裾在青砖上迤逦成欲说还休的墨痕。
“这曲调至第七转当有裂帛之声,可民女总舍不得。”
银簪不经意勾散几缕青丝,吴颜汐偏头咬住发丝时,眼角却扫向胤禄腰间的那枚康熙赏赐玉佩。
胤禄此时终不是柳下惠,心绪已然杂乱纷飞,脸色胀红,心神如风中烛火。
就在胤禄心神摇曳,几乎恰要把持不住的刹那!
“有刺客!抓刺客!”
一声极其凄厉的呼喊声从院中传进书房,伴随着兵刃交击的脆响与杂沓的脚步声,瞬间打破了书房内旖旎暧昧的氛围!
胤禄如同被冷水浇头,骤然惊醒,猛转过身躯,脸上情欲的红潮尚未褪尽,眼中已满是惊疑与警惕。
吴颜汐也是花容失色,惊呼一声,下意识地后退两步,双手护胸,面前古琴“嘡啷”掉于地上,方才的媚态荡然无存,白中带红的脸上只剩惊惧。
书房门被从外面蛮力推开,曹寅带着几名持刀家丁急匆匆闯入,面色惶急:
“十六爷!您没事吧?方才府中混入歹人,惊扰了十六爷,奴才罪该万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