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海之上,溟身死道消,【溟海】道场崩解,【洑水】果位分化出无数幽蓝流光,四散飞射,没入茫茫虚冥海与更远的天地水脉之中。
其性潜隐,失主之后,更如百川归海,化入无形。非是寻常灵物显赫,可追可寻。
南疆,赤煊凤翼敛去周身煌煌天火,悬于北海高空,面色阴沉如水。
他凤目之中金焰跳动,神识如网,铺天盖地笼罩而下,细细扫过每一寸海面,每一道暗流。
然而,那【洑水】本源散逸之后,竟似彻底融入了这片浩瀚虚冥海,与那沉滞、晦暗、潜藏的水性合而为一,再无半分特异波动可循。
他试图以自身【焕火】本源感应相克之水汽,引其显形。然火意过处,海水唯蒸腾消散,或沉凝死寂,那果位灵机却深藏不出,如滑不留手的幽影,无从捉摸。
“潜藏…归寂…”赤煊煊冷哼一声,声音带着被戏弄的愠怒。
他翻掌压下,一道赤金光柱轰入海面,炸起滔天巨浪,水汽蒸腾,白雾弥漫。雾散后,海面复归沉寂,幽深如墨,再无反应。
连续数次尝试,皆徒劳无功。那果位便似从未存在过,彻底化入了这方天地的水之根基中。
赤煊煊面色愈发难看。他凤翼一振,化作流光遁去,直归南明山深处复命。此事,需从长计议。
西漠,无量佛国。金身巨佛虚影之下,一座古刹静室中,一位面如满月、宝相庄严的老僧缓缓睁开眼。
他手捻佛珠,其上符文流转,推演天机。
指向北海,却模糊不清,如雾里看花。那【洑水】果位的气息缥缈难测,时而似在极北深海,时而又似散于万千溪流,无有定所。
老僧微微蹙眉,指尖佛光更盛,试图强行窥破迷雾。然佛光触及那水汽意蕴,竟如泥牛入海,被那股沉滞潜隐之力悄然化去,反噬自身,引得佛珠微微一颤,推演轨迹愈发紊乱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老僧低诵一声,散去佛光,不再强求。此物与佛门缘法未至,强求反惹因果。他重归入定,只留一丝意念关注北地方向。
东荒,太一仙宗,一座云雾缭绕的悬空仙岛上。一位青袍道人负手立于崖边,眺望北方。他腰间一枚青玉葫芦微微嗡鸣,感应着天地水汽变迁。
道人并指掐诀,眸中青光流转,施展【镜花水月】神通,欲映照北海景象,追踪果位下落。
然水镜之中,唯有灰暗海水翻涌,景象模糊扭曲,那至关重要的果位灵光如同彻底隐形,任他如何催动神通,亦无法在万千水汽中将其分辨捕捉。
“潜渊匿影,果然棘手。”道人轻叹一声,散去神通。宗门虽对【洑水】果位有所图谋,然其性如此,非短时可成。
他转身步入洞府,此事需另做筹谋。
大玄朝廷,钦天监观星台上。一位身着绯红官袍、头戴进贤冠的老者肃然而立,手持一枚暗沉官印,引动王朝气运,感应四方。
官印之上,山川地理虚影流转,水脉走向清晰可见。然当他的意念扫过北海及相连水脉时,却感到一股异常的沉滞与晦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