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再赴荒原(2 / 2)

几个形容枯槁的村民蜷缩在墙角,眼神空洞麻木,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紫黑色的溃烂斑块,散发着恶臭。

几个瘦得脱形的孩童,如同受惊的小兽,躲在门后,用惊恐绝望的眼神偷偷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。

“水……娘……水……”一声微弱的呻吟从一间半塌的土屋里传出。

赵武身形一晃,已立在破败的门框边。屋内昏暗,土炕上,一个老妇蜷缩在发霉的草堆里,浑身溃烂,气息奄奄。炕边趴着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小女孩,正用一片破瓦片,小心翼翼地从墙角一个渗着泥水的破罐里舀起一点浑浊的泥汤,颤巍巍地递到老妇干裂的嘴边。

小女孩听到动静,惊恐地回头,看到门口逆光站立的陌生身影,吓得手一抖,瓦片摔在地上,泥水溅了一地。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到炕角,瑟瑟发抖,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恐惧。

赵武没进去。他目光落在老妇溃烂的脖颈处,一块指甲盖大小、边缘焦黑的奇异烙印在腐烂的皮肉间若隐若现。烙印的纹路扭曲,透着一股阴邪的吸力,正源源不断地抽取着老妇体内残存的微弱生机。

“烙印……饲瘟……”药师记忆碎片翻涌,瞬间拼凑出答案。这不是天灾,是人饲!有人以活人为皿,以瘟疫为引,滋养邪物!

“谁干的?”赵武声音低沉沙哑,如同砂纸摩擦。

小女孩抖得更厉害,牙齿咯咯作响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
“黑……黑袍……”老妇喉咙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,浑浊的眼睛艰难地转向枯井方向,“……撒粉……埋……井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她身体猛地一抽,瞳孔涣散,最后一点气息断绝。脖颈上那烙印黑光一闪,瞬间吸干了她残存的所有生机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。

小女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,扑到老妇身上。

赵武眼神冰寒。线索指向枯井,那污秽赤雾的核心!

他不再停留,身形化作一道淡影,直扑村落中央。

枯井旁,景象更为骇人。

井口被乱石半掩,周围空地胡乱堆着更多草席裹覆的尸体,恶臭熏天。一个身着破烂黑袍的干瘦身影,正背对着井口,蹲在一具刚抬来的尸体旁。

那人手中握着一枚惨白的骨铃,铃身刻满扭曲的符文。他口中念念有词,骨铃轻轻晃动,发出低沉呜咽般的声响。

随着铃声,尸体上逸散出的污浊赤气如同受到牵引,丝丝缕缕汇向骨铃,被铃身符文吞噬。每吞噬一缕,骨铃表面的惨白光泽便浓郁一分,透出令人心悸的阴寒。

黑袍人脚边,还插着一杆三尺高的黑幡,幡面破旧,画着一个狰狞的鬼头,鬼口大张,正对着枯井方向。井口上方,那团搏动的黑红光点正源源不断地将汲取来的污秽赤气注入鬼口。

“嘿嘿……快了……再吸干这一批,【南火赤精热毒】便能小成……”黑袍人声音嘶哑,带着压抑的兴奋,“到时超度尔等亡魂,也算功德一件……”

“功德?”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,骤然在黑袍人身后响起。

黑袍人浑身剧震,猛地回头!

只见一个灰衣青年不知何时已站在三丈之外,面容冷硬,眼神锐利如刀,正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骨铃和那杆黑幡。

“你……你是何人?!”黑袍人惊骇交加,下意识握紧骨铃,周身腾起一股混杂着疫病与死气的阴邪波动,修为赫然是炼气三层。

“收瘟炼魂,祭炼神通,再行超度?”赵武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,目光扫过那杆鬼气森森的黑幡,“好一个功德。用生魂怨气熬炼邪器,再以邪器之力强行‘超度’残魂,榨干最后一点价值。这算盘,打得倒精。”

“你找死!”黑袍人眼中凶光暴涨,被点破根脚,再无半分遮掩。他猛地摇动骨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