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练馆的制冷系统还在往空气里灌寒气，温度表的数字牢牢钉在零下75c。仿真南极冰川的冰原泛着层淡蓝冷光，走在上面能听见鞋底压着冰碴的“咯吱”声，像踩碎了无数片薄玻璃。
厚重的冰层下藏着交错的裂隙，最深的地方能看见暗蓝色的冰芯。风从裂隙里钻出来，带着“咔嗒——咔”的冰裂声，那是冰层在低温下缓慢撕裂的动静，听着就让人头皮发紧。岩岸旁的冰棱垂得比人还高，尖端挂着透亮的冰锥，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冰末，落在脖子里凉得人一缩。
机械企鹅的鳍拍在冰面上，“啪啪”声混着冰棱矛破空的“呼呼”声，在凛冽的空气里撞出带冰碴的回响。这些企鹅模型做得格外逼真，连鳍上的纹路都清晰，只是此刻它们成了冰川战队的“诱饵”，正慢悠悠地在冰丘旁踱步，等着引Yx队员靠近陷阱。
王文娟的直播镜头架在半融的冰丘顶端，镜头外面裹着层厚厚的防霜罩，镜头里的画面却依旧清晰。她刚把镜头扫过冰面下泛黑的“冰裂陷阱”——那是踩上去就会引发连锁冰裂的死亡区域，屏幕上的在线人数瞬间就冲破了189亿。
弹幕像冰原上的极光似的，密密麻麻地涌过来：“Yx八十三连胜冲啊！”“星光基金的冰川娃太可爱了，举着冰雕的Yx队徽在镜头前蹦！”“文神今天能把冰棱矛算得明明白白不？”
王文娟指尖碰了碰镜头的防霜罩，确认没起雾，才回头看向储俊文。他正站在冰丘下看战术板，防霜镜后的眼神很专注，侧脸在冰原冷光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储俊文接过王文娟递来的防霜手套时，指尖先触到她指节上的冻红。刚才她蹲在冰棱旁调镜头，手按在冰面上太久，哪怕戴了手套，指节还是冻得发红，手套边缘还沾着点没抖掉的冰碴。
他没多说什么，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手炉——是孩子们用保温材料做的，外面绣着小企鹅，还带着他的体温——悄悄往她手套里塞了塞：“拿着暖手，别冻着。”
王文娟的耳尖瞬间就红了，低头帮他理了理防雾镜的带子，声音裹着点寒气：“你也小心，冰裂比看着深，刚才我看裂隙里的冰芯，比战术板上标得还厚。”
储俊文下意识摸了摸战术袋，里面藏着张孩子们画的“冰原逃生图”。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冰丘，用蓝笔标着“会张嘴的冰”，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平底锅，应该是孩子们眼里的董立杰。纸角沾了点王文娟袖口蹭来的冰屑，被体温焐得发潮，边缘微微卷着。
“南极冰川战队的‘冰棱陷阵’藏在冰丘和裂隙后，”王文娟凑到他身边，声音压得低了些，递来的分析表上，诸葛隽羽用冰蓝笔圈出个“锯齿状”的红圈，“他们的冰棱矛是用海冰冻的，比普通冰硬四倍，矛身上还带着冰刺倒钩，一旦勾住装备就别想扯下来。”
她顿了顿，指尖划过分析表上的“冰蛇毒”三个字：“矛尖涂的是南极冰蛇毒，毒性比沙漠里的黑寡妇毒还烈，矛尾缠的企鹅毛能借冰川风打旋，上次测试时，这矛能在风里转三圈才落地，特别难防。”
最关键的是后面那句，她的声音更沉了：“裂隙里埋了‘冰裂触发栓’，只要冰棱矛一落地，触发栓就会炸，到时候冰裂会顺着地面蔓延，去年东欧队就是被这招夹断了护腿，三分钟就淘汰了九人。”
储俊文指尖在战术板的冰裂分布图上划过，笔尖停在“锯齿状”红圈的边缘时，忽然看见王文娟的防霜帽滑到了耳后，露出被冻得发红的耳垂，上面还沾着点细小的冰碴。
他伸手帮她把帽檐拉上去，指腹轻轻擦过她耳尖的冰碴——那触感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玻璃珠。两人同时顿了顿，连呼吸都慢了半拍。原本在冰面滑行的机械企鹅好像突然停在了冰丘旁，鳍也不拍了，只剩风卷着冰屑打在防霜镜上的“沙沙”声，在空旷的训练馆里格外清楚。
系统面板弹出私密提示的瞬间，储俊文飞快地按了隐蔽键。淡蓝色的光纹只在他视网膜上停留了两秒，核心信息却看得清清楚楚：
【国际邀请赛第八十四场开启，触发“冰川之志5.0”状态：超低温冰裂环境作战效率提升495%，解锁“冰棱矛轨迹预判+冰裂触发栓识别”技能】
累计.5876万龙币的数字旁，奖励提示像冰川上的极光似的，闪着淡绿色的光，和镜头里冰原的冷光遥遥呼应。他没多看，很快就按灭了面板——这种私密信息，没必要让别人看见。
“你的防雾镜该换防霜贴了。”王文娟从口袋里摸出片儿童款的防霜贴，上面印着只圆滚滚的小企鹅，边缘还带着点孩子剪歪的毛边，“这是昨天孩子们贴在直播镜头上的，说贴在镜片里防霜，还好看。”
她踮起脚，小心翼翼地把防霜贴贴在储俊文的防雾镜内侧，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眉骨，又飞快地收了回去。储俊文接过她递来的温水，水杯外面套着个冰雕的企鹅形状杯套，是孩子们昨天用冻了一夜的冰块雕的，摸上去凉丝丝的。
杯底压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便签，上面是孩子歪歪扭扭的字：“冰屋教室的火塘里温着热可可，等比赛完了，想请文神哥哥教我们算冰棱矛的反射轨迹，我们还做了冰雕企鹅，差眼睛没粘呢。”
储俊文把便签叠好放进口袋，抬头时正好对上王文娟的目光，她赶紧移开视线，假装去看远处的冰棱，耳尖却还是红的。
董立杰的平底锅裹着层“超导制热层”，锅面嵌着六百片狼牙状的融冰齿，一通电就泛着淡红色的光。他往掌心抹了把刘怡萱递来的防冻膏，膏体在掌心化开，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，却还是挡不住零下75c的寒气，指尖依旧发颤。
“这鬼地方也太冷了！”他吸了吸鼻子，说话时呵出的白汽很快就散了，“上次在火山还嫌热，这次直接想把锅顶在头上当暖炉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他眼底却没了往日的毛躁，反而多了股紧绷的劲。刘怡萱站在他旁边，正往98K的枪管上缠双导温带，听见他的话，忍不住回头笑了笑：“谁让你昨天非要跟孩子们玩冰滑梯，把手冻得通红，今天才这么怕凉。”
董立杰嘿嘿笑了两声，没反驳，只是趁她低头检查枪托的时候，悄悄把自己口袋里的暖手宝往她战术袋里塞了塞。这暖手宝是他早上特意充好电的，外面裹了两层企鹅毛布，暖得很，还不硌人。
“你比我更怕冻，拿着。”他声音压得低，只有两人能听见。
刘怡萱回头拍了下他的手背，却没把暖手宝还回去，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片干的北极苔，轻轻别在他的战术袋上：“李文昊都在冰丘后面笑你呢，说你手僵得快握不住锅了，赶紧再往掌心抹点防冻膏。”
董立杰赶紧又挤了点膏在掌心，搓了搓发热，才觉得手指灵活了些。他抡起锅试了试，融冰齿“咔嚓”一声咬断了支飞来的测试冰棱矛，冰矛的断口瞬间冒起白雾，矛尖的毒液滴在锅面上，很快就化成了淡蓝色的液体，被制热层烤得没了痕迹。
“成！这锅今天能把冰棱矛融成水！”他咧着嘴笑，眼里闪着光。
刘怡萱已经把瞄准镜切换成了“冰雾穿透+冰裂热成像”双模式，镜面上能实时显示冰棱矛的蓝光轨迹，还能用红点标出冰裂触发栓的位置。她把备用弹匣塞进董立杰的战术袋，声音软乎乎的，却透着认真：“刚测了十组数据，冰川风每16秒就会变一次方向，冰棱矛受冰面反射的影响，偏移会在10.5-10.8米之间，我调了三十六倍的动态补偿。”
她顿了顿，指着不远处的冰面：“你千万别踩冰面泛黑的地方，那是冰裂触发栓，一踩就会炸，到时候冰裂会顺着地面追过来。”
董立杰点头如捣蒜，把她的话牢牢记在心里。
李文昊往战术服外面缝了层“冰纹+北极苔”的复合布，往冰丘后面一贴，瞬间就和周围的冰原融成了一体。不仔细看，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藏着个人。他拽出加热呼吸管，先凑到嘴边试了试温度——确认管子是暖的，才敢含进嘴里。
上次在荒漠比赛，他没注意呼吸管的温度，差点被冷气管呛得咳嗽，暴露了位置。这次他格外谨慎，连呼吸都放轻了些。
忽然，他听见裂隙后面传来对手的低语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却还是被冰面反射过来了：“右六冰丘们的腿！”
李文昊的嘴角悄悄勾了勾。储俊文早就算准对手会用冰裂设伏，刚才特意让他在触发栓旁边撒了“荧光冰晶粉”——只要触发栓一动，冰晶粉就会在冰面上亮起来，像撒了层小星星，根本瞒不过去。
盖义文抱着个海豹皮做的保温箱跑过来，箱沿上挂着串孩子们编的冰棱挂饰，五颜六色的，在冰原上格外显眼。他举着个蓝白渐变的烟雾弹，指节冻得泛白，嗓门却亮得很：“化工系学姐新做的‘融冰显矛雾’，里面加了荧光冰晶粉和融冰剂！”
他晃了晃烟雾弹，弹体表面的冰碴簌簌往下掉：“炸开之后不仅能让冰棱矛显蓝光，还能融掉冰面上的表层冰刺，免得咱们被暗刺扎脚！”
说着，他按下了演示键。烟雾弹“咚”地一声坠进冰原，淡蓝色的雾霭瞬间腾了起来，像团柔软的云。藏在冰棱后面的冰棱矛瞬间就亮了起来，泛着淡淡的蓝光，连裂隙旁边的冰刺都“嗤嗤”地化成了水，顺着冰面流进了裂隙里。
转播席上，豆子魏豪裹着四层厚厚的羽绒服，连围巾都绕了三圈，只露出两只眼睛，麦克风外面还套着防霜罩。他的声音发颤，却满是激动：“观众朋友们赶紧抱紧暖水袋！在线人数已经破190亿了！冰川战队的冰棱陷阵去年可是零封了十三支战队，他们的冰棱矛砸在装备上能直接留个冰窟窿！”
小蚂蚁麻艺潇坐在他旁边，面前摆着块数据板，指尖飞快地划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。她的声音比豆子冷静些，却也带着点紧张：“根据实时数据，对手的冰原雪橇速度是Yx战队的19.5倍，借冰面滑行的时候还能再快5%，不过董立杰的制热锅能融冰棱矛，测试时连最硬的海冰矛都能融成水！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凝重了些：“但大家要注意，冰川战队这次用了‘冰棱企鹅联动’战术——先让机械企鹅冲上去吸引注意力，再从裂隙后面扔冰棱矛，去年东欧队就是这么被冰棱和冰裂夹在中间打的，根本没地方躲。”
运输机模型顶着“人工雪”掠过冰原，雪粒落在冰面上，很快就化成了水。冰川战队的降落伞像一群北极鸥似的，扎向冰丘附近的冰面。奥拉夫握着双冰棱矛，站在最前面的降落伞下，指尖在矛尾的企鹅毛上轻轻蹭了蹭。
这是他练了二十年的习惯——每次扔矛前，都会把矛尾的毛捋顺，让每圈毛都对齐矛尾的凹槽。这样一来，矛在借风的时候能多转半圈，轨迹也更难预判。他低头看了眼冰面，眼神里满是自信：“冰原是咱们的主场，Yx这次赢不了！”
“左队的雪橇冲前面，把他们引到冰裂区！”他对着耳麦低吼，指尖捏紧了矛杆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“右队绕后，等我信号再扔矛，别提前暴露位置！”
冰棱矛上弦的“咔咔”声、冰爪踏在冰面上的“咯吱”声，透过麦克风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王文娟的直播镜头突然晃了一下——她正好看见奥拉夫捋矛尾毛的动作，手心瞬间就出汗了，赶紧调整镜头，对准了冰丘顶上的储俊文。
刘雨欣举着摄像机冲向青训席，镜头里王铎志正用激光笔在战术板上模拟冰棱矛的轨迹，声音激动得发颤：“大家快看！文神连企鹅毛的受风面积都算进去了！奥拉夫的冰棱矛转速比去年快了10%，但咱们的补偿系数刚好能跟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