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阿憎揣着银票欢天喜地退下,文泰水榭内的气氛瞬间沉凝下来。
秦渊示意白夜行将匈奴人架到石案旁,而后捏着他的下颌轻轻一旋,只听“咔嗒”一声脆响,脱臼的下巴便归了位。
匈奴人甫一能开口,喉间便滚出一阵呜咽:“贵人饶命啊!小人名叫郭宿,真不是匈奴人!是...是长安土生土长的混血儿,爹是万年县的货郎,娘是西市摆摊的胡商,那狼头文青是小时候跟街痞瞎混纹的!贵人饶命啊!”
“我还没问呢,你便答的这么快?”
“刚才那官老爷说的话,小人都听见了!这么大的罪名,小人不敢不辩解,贵人明鉴啊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努力挤出惶恐的神情。
秦渊缓步走到他面前,从案上拿起一块儿玉佩,拿起仔细端详一番,微笑道:“你随身携带的东西,这是什么?”
“这是....这是小人觉得样式独特,从一个胡商手里买来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他的来历?”秦渊似笑非笑问道。
“小人不知道。”
“这匈奴萨满教的狼魂佩,上面的符文是长生天护佑之意,只有部落首领的子嗣才能佩戴,就这么轻易被你买来了?”
“贵人说什么.....小人听不懂.....”
秦渊直接将玉佩摔在地上,顿时四分五裂,玉片飞溅。
匈奴人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眼神也怔愣住,须臾便回过神,勉强笑道:“小人没撒谎!”
秦渊蹲下身,目光如炬,直直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后颈的狼头文青,匈奴秘制的墨料要以羊血、松烟和草原龙胆花调和,纹时需萨满诵经,入水不褪,寻常胡商哪能弄到这种墨?啧啧,这手臂上的是骑射疤,这手上的是什么,哦,老茧呐,腿怎么是罗圈形状,该不会是常年骑马吧,你这样的门户,有购马的资格?”
秦渊每说一句,匈奴人的脸色便更白一分,到最后嘴唇都开始哆嗦。
他猛地抬起头,方才的怯懦瞬间褪去,阴恻恻的笑道:“不愧是平原侯,怪不得都说你是大华第一聪明人,罢了罢了,我时运不济,今日落到你手里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若想问什么,趁早打消这个主意。”
“我猜猜看,你们人少,攻伐不了任何一处要地,难不成是想要替什么人做掩护,制造骚乱,让他们去给长安城造成更大的伤害?我再猜猜看,难不成是用火,这大概不太行吧,长安布局严谨,防御完善,有多重防火与灭火机制,难不成要动用石脂,油膏,还有菜油?产量太低了吧,那能给长安造成什么伤害呢,我再猜猜看,一定是有针对性的对么?皇宫你们自然进不去,难道你们的目的是国子监与太庙?又或者是重臣之家?”
郭宿骤然疯狂起来,怒吼道:“秦渊!狼王一定会撕碎你!吞噬掉你全家的血肉!长生天迟早会再度降临长安,男为奴,女为彘犬,这次要彻底除了你们汉人的根!!”
白夜行眼疾手快,一脚将他踹回石案旁,铁链“唰”地缠上他四肢,让他动弹不得。
秦渊丝毫不惧,蹲下微笑道:“有生之年,你或许可以看到大华铁骑踏碎你们的金帐王庭,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的地位比彘犬稍微高贵些,也许不用拴着铁链。”
叶楚然忍俊不禁,妩媚的瞥了秦渊一眼,这个促狭性子,要把人活活气死。
“汉狗!!我要撕了你!”郭宿眼睛血红,几欲噬人。
叶楚然这时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白瓷瓶,附在秦渊耳边低语两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