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相不知何时来到了玉关桥外的茶摊,不紧不慢的喝茶等候,直至夜深如墨,才看见四个千牛卫抬着担架走了出来。
他皱了皱眉,苦笑一声道:“今天这茶喝的没滋没味的。”
“相爷,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啊。”
“你个臭狗赖三,既然知道会影响某的睡眠,为何不早早的收摊。”
“因为相爷在这啊,您出手阔绰,给的赏钱多,这钱小人不敢不赚。”
左相哭笑不得,指着他道:“你啊你,真的贪,欲壑难填呐,这要紧的地方,小心哪天圣人铡了你。”
赖三笑嘻嘻的,将抹布往肩上一搭,拱手道:“相爷,可别跟小人逗闷子了,快带小公爷回去吧,这闷闷的,一会儿得下雨了。”
“不着急,右相最近来喝茶了没?”
“他老人家年纪大了,在家含饴养孙呢,再说,府里好茶多的很,何必要来喝这茶叶沫子?要我说,您也该少来,刚才小人是开玩笑,您府里既然不缺茶,何必每日要来喝这些劣茶呢,若是想和小人说说话,不如过些时日,等天清气朗了再出来,不然总是下雨,咱这小铺可遮不住雨。”
左相瞅了瞅漆黑一片的夜空,偶尔掠过一片雷光,他耐人寻味的一笑道:“你看啊,这天真是说变就变,阴晴不定啊。”
“老天爷的脾气哪里说的准,您看,这又打雷了,小人提醒您,可别站的太高,路上也别走的太急,不然容易被雷烧着,那可不是开玩笑的。”
“你个混蛋,喝你个茶磨磨唧唧,拿着!”左相从怀里掏出张一百两的兑票,轻轻往桌上一搁,而后径直朝外走去。
“相爷好走。”
“你也早点回吧。”
赖三看着担架上皮肉模糊的李雀儿,啧啧一声,叹了口气,继续回去忙活。
……
秦渊开心极了,和凤九聊了一会儿,又问起了谢山长和师娘的近况,信里总是说不清楚。
“你师父师娘每日游山玩水,悠哉悠哉,心思通达,自然是无病无灾,他们倒是担心你啊,来到长安这么久,总共就写了两封信回去,尤其是你师娘,让我先给你把把脉,看看你的旧疾好了没有,别拖着个病体整日忙活。”
秦渊觉得自己快被榨干了,这哪里还少,也就是他底子靠着蛇胆补得厚实,才撑得住小姝那股子缠人的劲儿。
他面上却只能含糊地转开话题:“这事急不来,得看缘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