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姊姝黛眉微蹙,眸光流转间尽是惑意:“你所言,与凤九先生的医术有何干系?”
秦渊喉间微动,尚未及答,忽闻阁楼下传来一声冷冽清喝。
凤九负手而立,银发随风轻扬,仰首直视他道:“这小子是指,待我剖开他皮肉,便会有肉眼难辨的秽虫趁虚而入,令伤势雪上加霜,可是如此?”
秦渊心中一震,暗叹这老头虽然已年逾古稀,却一点即透。这般复杂的医理,即便已简化阐释,若无经年累月的从医造诣,又如何能一语中的?
他当下拱手行礼,言辞恳切:“晚辈对先生唯有高山仰止之心,岂敢有半分质疑?但凭先生施术便是。”
凤九叹了口气道:“老夫历经灾厄无数,疫病一旦中招便极为凶险,我曾经看过无数人的生命从我眼前消逝,老夫每每遇见都痛苦的不得自已,!想过同样的问题,但一直没想明白传播疫病的根源在什么地方,如今你这么一说,我心中通透了许多,那既然元凶是虫豸,那我们看不见他们,又当如何杀死呢?”
“在下认为,可用火烧,可用开水浸泡,也可以用石灰粉覆之,如此可以稍微减轻疠气的传播速度……”
“阿闵阿闵。”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秦渊。
三人往下看去,只见谢山长带着老仆在楼下。
“还未开始医治?”
秦渊连忙下楼,拱手致礼道:“见过山长。”
谢山长轻抚他的头顶,柔声笑道:“你双亲不在,也无长辈在侧,今日是要紧的日子,既然喊我一声山长,那我便来陪护在你身边,心中好歹踏实些,你师娘本来也要来,但她见不得血,所以此番只有我过来了。”
秦渊想尽了自己的悲伤往事,努力挤出几滴泪,躬身道:“学生不过庸碌之材,何幸得山长垂青眷顾?此等厚恩,没齿难忘,唯愿长承照拂,以报慈怜。”
“痴儿痴儿,一同上去吧,莫要让凤九先生多等。”
秦渊与谢山长联袂登上二楼。莫姊姝见状,立时敛衽躬身行礼;凤九却蹙起眉头,语气带着几分埋怨:“正说到关键处,你若不来,我们早该谈完了。”
谢山长无奈地笑了笑,调侃道:“你这老顽固,我不过是担心你医术不够精湛,误了我弟子的大好前程。你们接着聊,不过片刻功夫,能耽误什么?”
凤九只冷哼一声,不再言语。
谢山长侧过身,好奇问道:“方才在聊些什么?”
莫姊姝恭敬行礼,将方才话题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