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炎雪从惊愕中回神，急忙上前一步，声音微颤：“哥，别.........别真出人命！
为了这种人脏了你的手划不来。”
霍炎亭眸光未动，依旧盯着那汉子的眼睛，一字一顿：“不讲理？我专治不讲理！你就等着去治安局喝茶吧！”
那汉子喘不上气，只能拼命摇头，眼中却仍带着一股狠劲，仿佛只要能喘过这口气，还要再扑上来拼命。
围观的人群渐渐骚动起来。
“老张家这儿子也是个莽夫，可话说回来.........这些知青都是从城里来的，肯定不取钱，他们想吃肉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？
既然不缺，为什么就不能分一口给老人呢？还真没同情心。”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妇人小声嘀咕。
“嘘——你疯啦？你没看那个知青那么能打吗？你不怕他揍你呀？！”旁边的男人赶紧拉她后退两步。
“谁说不是呢？他们这些知青也不怕人家说他们欺负贫下中农........”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压低声音说道。
...........
这些围观之人的言语一字不落的传进了霍炎亭的耳中。
他眼神微闪，终于缓缓松开了手。
那汉子“咚”地滑坐在地，捂着喉咙剧烈咳嗽，咳得弯下腰去，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，整个人像条离水的鱼般抽搐着呼吸。
霍炎亭后退半步，冷冷开口：“我不打你，不是怕你，而是不想让一群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。
还有，我不欠你家什么，肉是我自己弄的，凭什么你要了我就得给你！你脸大吗？”
“干什么呢？”
一声怒吼，围观的人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。
齐明亮背着手，面无表情的走进了人群之中。
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张老婆子，又瞧了瞧捂着脖子脸色通红的汉子，眼神瞟了一眼站在知青点门口的霍炎亭他们几个。
这时，听到动静的李文娟他们三个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。
“说说吧！发生什么事了？”齐明亮面色严肃的看着霍炎亭他们缓缓开口。
霍炎亭缓缓收回目光，看着齐明亮，语气平静却不卑不亢：“齐队长，事情很简单——这位张老婆子刚刚跑到我们知青点说要肉给他孙子解馋。
我们不给她，她就在门口装可怜，撒泼打滚的说什么‘知青逼死老太婆’。
我懒得理她，准备关门，结果她儿子突然冲出来拿锄头砸我脑袋。”
他顿了顿，抬手指向门框上还嵌着的一块木屑：“您看，锄头就砸在这儿。
我要是躲慢半步，现在我的脑袋非让他开瓢了，早已经躺下了。”
人群一阵骚动，不少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道裂痕，眼神变了。
齐明亮皱眉，转头看向那汉子，声音冷了几分：“张铁柱，你说话。是不是真拿了锄头打人？”
那汉子终于喘匀了气，双手撑在地上，脸色依旧青白，眼里却满是不服。
他抬起头，嘶哑着嗓子喊：“齐队长！他们知青生活条件好，我娘来要点肉回家给我儿子解解馋怎么了？
我家金宝能吃他们的肉那是他们的福份！
再说了，我娘那么大岁数了，舍下脸来向他们要点肉，难道不应该给吗？
这些知青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吗？还说什么有文化的城里人呢！
呸..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