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啸要塞的露天训练场弥漫着铁锈与能量灼烧的混合气味，金属地面上还残留着昨日防线激战的弹痕——深褐色的血渍嵌在合金缝隙里，被晨风吹得微微发干。冷霜刚走下“夜鹰”登陆艇，作战靴踩在地面的震动就顺着脚踝传来，不是来自远处的防线，而是训练场中央的混乱人群。
她抬手按住腰间的合金短刃，眯眼望去。三百余名联合军团士兵分成两拨对峙，中间被雷虎用宽厚的肩膀隔开。左侧的铁刃部落士兵穿着兽皮镶合金的重甲，斧刃上还沾着训练用的模拟血浆，为首的壮汉是部落首领雷虎的侄子雷石，正攥着巨斧的木柄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；右侧星科联盟的士兵则穿着银灰色流线型作战服，胸口的能量核心泛着淡蓝微光，队长林锐手里握着一把能量匕首，刀刃还在嗡嗡作响。
“凭什么你们星科的人就能用能量炮练远程？我们铁刃部落的战士靠的是近身搏杀，凭什么要按你们的节奏练协同？”雷石的吼声像惊雷般炸响，唾沫星子溅在雷虎的铠甲上，“昨天防线作战，若不是我们用巨斧劈开水墙，你们的能量炮早就被改造人拆了！”
林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，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：“近身搏杀？上次模拟训练，你们三个士兵追一个全息改造人，结果被反杀，还差点撞坏我们的能量护盾。协同训练讲的是效率，不是蛮干——”
“你说谁蛮干？！”雷石猛地向前一步，巨斧在地面拖出刺耳的火花，周围的铁刃士兵立刻举起武器，星科联盟的士兵也纷纷激活能量武器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雷虎的脸涨得通红，他伸出蒲扇大的手，一边按住雷石的肩膀，一边对着林锐沉声道：“都给我住手！联合军团是来守防线的，不是来内讧的！铁刃部落擅长近战，星科联盟擅长远程，正好互补，有什么好争的？”
“互补？”林锐冷笑一声，指了指不远处的训练靶场，“刚才训练，我们的能量枪给铁刃的士兵用，三分钟就过载炸了；他们的巨斧我们用不惯，砍偏了差点伤到人——装备都不兼容，怎么互补？”
冷霜快步走过去，战术手表上还残留着林博士发来的警报提示，她的声音带着刚经历突围的沙哑：“雷虎首领，林队长，西侧防线刚经历改造人进攻，赵峰随时可能发起第二次冲击，现在内讧只会让防线崩溃。”
雷石瞥了冷霜一眼，语气不屑：“情报队的？你们躲在空间站里玩渗透，懂什么战场厮杀？我们铁刃部落的战士不需要花里胡哨的装备，只要有斧子，就能砍翻改造人！”
“花里胡哨？”林锐立刻反驳，“上次你们部落的士兵被强化型改造人拍飞，是谁用能量网缠住改造人，救了你们？若不是装备不兼容，我们的能量炮能覆盖整个防线——”
“够了！”冷霜突然提高声音，从背包里掏出战术平板，调出西侧防线的三维地图，“根据刚才传回的情报，赵峰的改造人补充了兵力，至少有四百名，其中强化型改造人增加了二十个。西侧防线的临时工事只剩三成，弹药储备不足五十%，如果你们现在还在为训练方式争执，等改造人冲过来，谁都活不了。”
雷虎看着平板上闪烁的红色警报区域，重重叹了口气。他知道冷霜说的是实话，但铁刃部落世代靠近战生存，让他们放弃熟悉的巨斧去适应星科的能量武器，比杀了他们还难；而星科联盟的士兵习惯了精准的远程打击，对铁刃部落的“蛮干”也嗤之以鼻。这种理念的冲突，从联合军团组建那天起就存在，只是今天借着训练彻底爆发了。
“我去跟云铮大人说。”雷虎松开按住雷石的手，“只有他能解决这事——联合军团是他牵头组建的，他知道该怎么让我们合作。”
冷霜点点头，心里却没底。云铮虽然能整合各势力，但时间不等人，赵峰的改造人随时可能进攻，而联合军团的磨合问题，显然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。
就在这时，训练场的警报突然响起——“嘀嘀嘀！”红色的警示灯在天空中划出急促的光带，广播里传来通讯员焦急的声音：“西侧防线紧急警报！改造人集群进攻，数量约四百，正冲击三号缺口！铁山将军请求支援！”
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。雷石猛地举起巨斧：“跟我去防线！让那些改造人看看我们铁刃部落的厉害！”星科联盟的士兵也立刻转身，林锐喊道：“带上能量炮！快！”
冷霜看着蜂拥向西侧防线的士兵，心里却更加焦虑。他们虽然暂时放下了争执，但装备不兼容的问题还在，训练理念的冲突也没解决——这样的军队，能挡住改造人的猛攻吗？
西侧防线的天空被硝烟染成了暗灰色，三号缺口处的合金工事已经塌了一半，碎石和断裂的能量管堆在缺口两侧，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工事残骸往下流，在地面汇成小水洼。铁山拄着能量剑跪在地上，左臂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，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剑刃滴落在地，在金属地面上溅起细小的血花。
“将军！改造人冲过来了！”通讯员爬过来，他的右腿被骨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，说话时还在不停发抖，“我们的能量炮刚才过载炸了两门，剩下的两门只能勉强覆盖缺口，铁刃部落和星科联盟的支援还没到——”
“撑住！”铁山猛地抬起头，眼底布满血丝，他用能量剑撑着地面站起来，左臂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，但声音依旧坚定，“让士兵们组成盾墙，用能量刀近战！强化型改造人交给我——”
“轰！”一声巨响打断了铁山的话。一个三米高的强化型改造人冲破了能量炮的火力网，右拳重重砸在残存的工事上。合金板像纸片一样被撕碎，碎石飞溅，两名士兵被冲击波掀飞，身体撞在后方的能量屏障上，口吐鲜血滑落在地。
改造人的皮肤呈深灰色，表面凸起的骨刺泛着绿荧荧的光，它低下头，红色的复眼扫过防线，突然朝着铁山冲来。速度快得像一道灰色的闪电，铁山甚至能看到它爪子上残留的碎肉——那是刚才被它撕碎的士兵的残骸。
“将军小心！”一名士兵举着能量盾冲过来，挡在铁山面前。“嗤啦”一声，改造人的爪子刺穿了能量盾，连同士兵的胸膛一起贯穿。绿色的血液从士兵的伤口涌出，溅在铁山的脸上。
铁山的眼睛瞬间红了。他握紧能量剑，猛地跃起，剑刃带着淡蓝色的能量弧，朝着改造人的脖颈砍去。“铛！”能量剑砍在改造人的骨刺上，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，火花四溅。改造人吃痛，怒吼一声，左拳朝着铁山的胸口砸来。
铁山来不及躲闪，只能用能量剑格挡。“咔嚓”一声，能量剑的剑柄被震得裂开，铁山被巨大的力量砸飞，重重撞在工事残骸上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他挣扎着想站起来，却发现左腿已经失去了知觉——刚才的撞击让他的腿骨裂了。
“将军！”周围的士兵大喊着冲过来，用能量刀朝着改造人砍去。但改造人根本不在意，爪子一挥，就有两名士兵被拦腰截断，绿色的血液和内脏洒了一地。其他改造人也趁机冲进缺口，普通改造人虽然没有强化型那么强，但数量极多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，与士兵们展开近身混战。
一名星科联盟的士兵举着能量枪射击，能量弹打在改造人的背上，只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。改造人转身，一爪子抓住士兵的手臂，硬生生撕下来。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，另一名铁刃部落的士兵举着巨斧冲过来，一斧砍在改造人的头上。改造人晃了晃，居然还没死，反而抓住巨斧的木柄，将士兵拉到身前，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。
“能量枪没用！用能量刀捅核心！”铁山趴在地上，大喊着指挥。他知道改造人的核心在胸口，只要捅穿核心，就能杀死它们。但士兵们已经被改造人冲得阵型大乱，有的士兵因为紧张，能量刀都握不稳，有的则因为体力不支，被改造人轻易打倒。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雷石带着铁刃部落的士兵冲来了，他们举着巨斧，大喊着冲向改造人：“杀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！”林锐也带着星科联盟的士兵赶来，他们架起能量炮，对着缺口处的改造人射击：“覆盖射击！别让它们再冲进来！”
但问题很快出现了。星科联盟的能量炮需要稳定的能量供应，而铁刃部落的士兵冲得太靠前，挡住了能量炮的射击路线。“让开！别挡着我们的炮口！”林锐对着雷石大喊。雷石却回头骂道：“你们的炮打得太慢！再等下去，我们的人都死光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