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溪轻咳一声，眼底漾开回忆的笑意：“没有，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你以前。。。。挺有意思的事。”
那些年少轻狂、与“规矩”二字相去甚远的往事。
周澄立刻伸手去挠她腰间的痒痒肉，沈云溪猝不及防，笑得缩成一团，连连求饶，又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。
两人像孩子般在餐桌旁嬉闹了片刻，直到周澄手中的勺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桌上，这场幼稚的“战争”才宣告休战。
周澄捡起勺子，用纸巾仔细擦拭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，目光落在她脸上，带着几分认真，也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无奈。
“我突然想起来，我们去年刚重逢那会儿，你被我几句话吓得一愣一愣的。怎么？那时候真觉得我有那个能耐，能把你婶婶弄死在牢里，还是能对你的狗下手？”
沈云溪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，沉默了片刻，才轻声开口。
“谁让你高中时候，给我留下了‘小霸王’的印象。那会儿在学校，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你。加上。。。。我们早恋的事情被你家人知道后，他们处理的方式，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刻板印象，觉得你们家。。。。手段很厉害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更低了些。
“更何况，我婶婶后来跟我说，她被关押那几年，每年在你爷爷忌日那天，你都会派人给她送去一份吃的。她说，你虽然一句话都没说，但那行为本身，就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——正是在这一天，因为她调换了药物，间接导致了你爷爷的去世。”
周澄听到这话，正在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，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。
他放下勺子，语气变得沉稳而认真：
“高中时候的我，现在回想起来，确实有些张扬冲动，觉得那样很酷。至于你婶婶那件事。。。。”
他微微蹙眉，似乎在斟酌用词，“我那么做，初衷其实是想用一种她能明白的方式告诉她，是她亲手破坏了我们的感情。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，我们不会分开一年又一年，错过那么多时光。”
“当然后来重逢后，你从最初对我的忍让，到后来的刻意躲避，再到冷言冷语。。。直到有旁人点醒我，我才恍然意识到，我们之间分手的症结，或许并不完全在于那个冤案本身。”
沈云溪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的感伤，心软了下来，伸手轻轻覆在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上。
“我没别的意思，你别多想。那些都过去了，我真的已经不放在心上了。我答应重新和你在一起，就意味着我愿意让过去归零，我们重新开始。”
周澄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深深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别过头，视线落在碗里已经有些凉掉的粥上，声音有些闷。
“我知道。只是。。。。我想到了昨天晚上，你醉酒后跟我说的那些话。”
沈云溪心里咯噔一下，终于问出了从醒来就盘旋在心里的问题：“对啊，我昨晚。。。。到底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。
周澄闻言，有些无奈地失笑一声，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“自己喝醉了酒，抱着电话说些扰乱别人心神的话，害得别人一夜翻来覆去没怎么睡，一大清早还得赶最早的航班飞来见你。你倒好，一句‘失忆’就轻轻揭过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