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门合拢的瞬间,天地轰鸣。
风眠月只觉脚下失去了依托,整个人坠入一片光怪陆离的漩涡。
四周既非黑暗,也非光明,而是无数碎片拼接的奇异景象:
有时是浩瀚星河,有时是荒芜死地,有时是血海怒涛,有时又化作无边花海。
这些画面不停更迭,像是无数世界的切片被硬生生拼凑在一起。
风眠月心神一震。
——这是界外。
它不属于任何一界,却又与所有世界相连。
凡踏入此地者,必遭“初劫”。
这劫,不是外物,而是——本源的磨灭。
——
风眠月只觉体内气血疯狂流逝,灵海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掏空,连神魂都开始消融。
她浑身颤抖,膝盖几欲跪地。
“呵……”
“原来这,就是所谓的初劫?”
她咬紧牙关,额头青筋毕现。
星辉长刃已碎,手心只余一团微弱火光。
那是她以血点燃的星火。
若连这点火也熄灭,她便会彻底融入虚无,再无痕迹。
——
忽然,耳畔传来熟悉的低语。
“眠月……不要停……”
“前路纵险,你若倒下,我便无依……”
声音轻柔,带着一抹哀切。
风眠月心头一颤。
那是沈芷安的声音!
她猛地抬头,目光死死盯住前方虚无。
纵然看不见任何身影,她也不容许自己停下!
“芷安,你等我。”
“我绝不会被劫吞没!”
——
她双手合拢,将残存的星火贴于心口。
刹那间,火焰融入血肉,化作心脏新的跳动。
扑通——扑通——
每一次心跳,星火便壮大一分。
血液沸腾,骨骼轰鸣,她的身躯被火光灼烧,痛入骨髓,却也被强行撑住。
风眠月仰天厉吼!
火焰从她体内爆涌而出,化作星辉光环,将消融的神魂强行固定。
——
然而,初劫并不止步于此。
虚无深处骤然传来轰鸣,无数漆黑锁链自虚空垂落,狠狠缠绕在她四肢与脖颈!
每一根锁链都带着湮灭之力,将她往无尽深渊拖拽。
风眠月浑身绷紧,血肉被锁链割裂,鲜血淋漓。
她怒吼着挣扎,星火灼烧锁链,却只能让其泛起微弱白烟。
“该死的东西!”
她咬破舌尖,喷出一口本源血雾,化作血焰缠绕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