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芷安踏入裂缝的瞬间，天地彻底转变。
那是一片无垠虚空，漆黑如墨，没有天，没有地，四周漂浮着无数碎裂的石块和残破的碑柱，仿佛是被撕裂的上古废墟。虚空深处，一道苍白光芒若隐若现，勾勒出一座庞大而古老的祭坛。
祭坛孤悬在黑暗中，层层阶梯延伸至看不见的尽头，仿佛通往诸神的领域。它的表面遍布裂痕，却依旧散发着威压，像是凝聚了无数岁月的力量。
沈芷安心头一紧。
剑灵低声道：
“此地，便是虚空祭坛。魔域中最残酷的一关。凡踏足者，皆需在祭坛上完成‘祭献’。否则，无法通过。”
“祭献？”沈芷安眉心紧皱。
剑灵沉默半晌，才开口：
“你必须献出最珍贵的东西，才能开启通往下一环的门。”
沈芷安望着祭坛，目光沉沉。她缓缓踏上第一阶，脚下顿时传来沉重无比的压迫感，仿佛天地重量全都压在肩头。
第一阶，仅仅是开始。
“轰！”
无形的力量瞬间涌来，化作一股荒凉的意志，压入她的识海。
这是祭坛的低语，冷漠、残酷。
“若要前行，先斩断情念。将你心中执念，化为祭献。”
沈芷安身躯一震，眼前忽然浮现无数画面：她的母亲，她的劫缘，她一路走来失去的人。那些画面鲜活到极致，如同血淋淋的现实。
她握剑的手剧烈颤抖。
剑灵冷声道：
“若你动摇，便会永远被祭坛吞没。”
沈芷安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，低声呢喃：
“我走到这里，不是为了再失去，而是为了守护。我的情，我的念，不是枷锁，而是剑锋。”
她陡然睁开眼，剑光一闪，将虚幻的画面斩碎。
第一阶，踏过。
这一次，压迫更为恐怖，仿佛要将她的血肉灵魂彻底撕裂。
“前行者，需以寿命为祭。”
沈芷安胸口的裂纹骤然炸裂，寿元之光自体内被强行抽离，凝聚成一道光芒，飘向祭坛深处。
她面色瞬间惨白，身躯摇晃。
剑灵急切道：
“够了！你若继续透支，恐怕支撑不到最后。”
沈芷安却咬紧牙关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：
“若连命都不愿舍弃，我又凭什么逆命？”
她一步跨过第二阶，口中溢出鲜血，却依旧直直望向前方。
这一次，祭坛的低语带着森然的笑意。
“舍去你的初心，舍去你的执着。你所追寻的一切，不过是幻影。”
无数画面再次浮现：她若舍弃修行，便可得安稳一生；若放下执念，便可远离劫难。
那是一种诱惑，极致的安宁。
沈芷安呼吸急促，眼底闪过痛苦与挣扎。
剑灵冷哼一声：
“初心若灭，你也就灭了。小心，这一步，比前面更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