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域寂静,残魂散尽,唯余满天星光。
沈芷安静立在断桥之上,胸口火痕灼痛不止,仿佛要将心脏生生裂开。她额头渗出冷汗,却强行压住了身体的颤抖。
洛长风目光紧锁着她,语气沉稳而急切:“你心火躁动,是剑域在激发你的心劫。若不稳住,很可能在此地直接心裂而亡。”
沈芷安深吸一口气,眼底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“若我畏惧,便走不到剑域的尽头。”
她抬眼望去,远方的剑域愈发混沌。裂痕交错成一片巨大的漩涡,剑光不断汇聚,犹如无数星辰坠落。那是剑域的更深处,仿佛在等待她。
就在此时,四周骤然起风。
那风声不同寻常,不是空洞,而是带着无数低语。每一缕风都夹杂着人声,或嘶吼、或哭喊、或低沉吟唱。
沈芷安心头一震:“这是……残魂的执念。”
果然,随着风声愈发嘈杂,残魂的身影再度浮现。只是这一次,他们不再模糊虚幻,而是更加清晰,几乎与生者无异。
有人披甲执戟,满身战痕;有人白衣飘飘,气息潇洒;也有人双眼血红,脸上满是绝望与疯狂。
他们齐齐望向沈芷安与洛长风,眼神如剑,锋芒毕露。
“你们不该来。”一名老者残魂缓缓开口,声音宛若铁石摩擦,沉重而冰冷。
“此域属于死者,你们闯入,是对剑的亵渎!”
话音未落,数百道残魂同时举剑,剑意如海啸般涌来。
洛长风眸光一冷,青色剑光骤然迸发,瞬间织成一片剑幕,硬生生挡下残魂的第一轮攻势。
轰隆——
剑幕剧烈颤动,宛若随时要崩塌。洛长风身形一震,唇角溢出一丝血迹。
沈芷安见状,目光骤冷。她猛然抬剑,赤焰如虹,火龙咆哮着冲向残魂大军。
火焰席卷之下,数十残魂被焚毁,化作灰烬消散。但很快,灰烬又凝聚成人影,重新杀来。
“杀不完的……”沈芷安心头一沉,眼神却更冷。
她忽然想起上章那白衣残魂临终前留下的诡异话语:——“裂心未愈,你终将血染剑碑。”
这些残魂并非要他们毁灭,而是要将他们拖入心劫之中。
“芷安!”洛长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我来护你,你去试着以心火渡化他们!”
沈芷安目光一凝,猛地闭上眼,任由火痕的痛楚彻底爆发。
下一瞬,火焰自她周身燃起,不是杀伐的烈焰,而是温润的心火。
火光一层层铺展,笼罩在残魂之上。
那些残魂在火光下身形剧烈颤抖,仿佛记忆被点燃。
——有人抚剑长叹,低声呢喃:“我本该守护宗门……”
——有人眼含热泪,跪在火光中:“徒儿,对不起,为师没能护你周全……”
——也有人仰天长笑:“哈哈哈哈,原来我死后,仍执剑不休!”
心火映照,他们的执念逐渐化作光点,飘散在虚空。
沈芷安睁开眼,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