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殿寂静,唯有碎裂的镜片散落一地,映照着幽幽血光。
沈芷安静静立于殿心,手中剑锋仍残留着刚才斩碎古镜的余韵。
她的呼吸极稳,但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丝凝重。
——镜中所现的未来,并非虚妄。
哪怕只是“幻象”,也必与命数相关。
血莲烙痕沉眠于胸口,但并非彻底消散,而是蜷缩潜伏,仿佛一头耐心等待的猛兽。
“古殿既显未来之相,便非凡境。”
沈芷安抬眼,细细打量。
四周石壁斑驳,铭文古老,像是早已被岁月侵蚀。只是她剑心扫过时,依稀捕捉到某些符纹的流转——那是太古符文,残破而诡秘,似乎封印着某种力量。
她缓缓靠近,手指抚过石壁,霎时涌起一股冰凉刺骨的气息。
“这是……血镜的根源?”
尚未细思,忽然整座古殿震动。
轰隆——
碎裂的镜片在地上颤抖,竟重新漂浮而起,化作无数细碎光影,缓缓凝聚成另一面完整的古镜。
不同于方才的镜像,这一次,镜面并未映出她的身影,而是浮现出另一张模糊的脸。
那是一位女子,身着玄衣,眉眼间带着七分冷厉与三分傲然。她周身环绕着浓烈血光,胸口同样浮现着一朵血莲,盛开至第七瓣!
沈芷安瞳孔一缩。
“……这是谁?”
镜中女子缓缓抬眸,竟与她对视,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。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那声音,不是虚妄回响,而是清晰如同耳语。
沈芷安心头一震。
“你是……烙痕的前任宿主?”
女子冷笑:“前任?不……我从未死去,只是被困在烙痕深处。如今,你唤醒了我。”
她缓缓抬手,镜面泛起层层血光,将古殿照得宛如血海。
“七瓣已开,我早该成为烙痕真正的主人。可惜……我未能彻底炼化它,反而被它反噬,困于此地。”
沈芷安神色微动。
“所以,你才出现在我的未来幻象之中。”
女子目光冷厉,直刺她心底。
“不错。若你无法承受烙痕,到最后,你将与我一样,化作血莲奴仆。烙痕将以你为养分,再开八瓣、九瓣,直至盛放。”
“你错了。”
沈芷安缓缓拔剑,剑心如炬。
“我既立下剑誓,便绝不会重蹈你的覆辙。”
女子的笑声忽然冷漠起来。
“剑誓?你以为天地之誓能约束烙痕?愚昧!烙痕的本源早已超脱此界,天道之力不过是暂时羁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