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桥震颤的余波还未散去，虚空中那尊无面的影子缓缓收敛，融入雾气之中。
沈芷安背着沈知远，额头沁出的冷汗一滴滴滑落，她明白，刚才那一问只是开始。
慕清寒环抱双臂，目光冷冷望向前方，唇角似若无意地勾起一丝弧度：“九问才过其一，你便这般紧绷……你可知，越往后，问题越诛心。”
沈芷安喘息着，声音却异常坚定：“无论如何，我不会退。”
话音未落，雾气翻滚，一股无形的力量再度在长桥上聚拢。
“问之二：何为心？”
虚空中，低沉的声音如雷霆轰鸣，震彻耳鼓，更震得灵魂颤抖。
沈芷安全身一僵。
何为心？
那模糊虚影再度开口，声音仿佛直接敲击在魂魄深处：
“心者，念也。或为执，或为欲，或为情，或为仇。你若能答，心坚如铁，则可渡。你若答偏，心若乱，则堕入迷途，永不超生。”
话音落下，天地一瞬间安静下来，仿佛所有生机都停顿，唯有这一个问题在虚空中无限放大。
沈芷安心口仿佛被狠狠揪住，呼吸都停滞了片刻。
心是什么？
是她对沈知远的守护？是她对命数的抗争？还是她心底深处，那一份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感？
慕清寒目光一转，静静地看着她，不发一言。
这问题，旁人无法代答，唯有她自己心中的真实。
沈芷安闭上眼，耳畔仿佛有无数声音响起。
有人说：“你的心，是执念。”
有人说：“你的心，是愚痴。”
还有低沉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：“你的心，不过是妄念。你以为守护他就是你的全部，可一旦他死，你便什么也不是。”
那声音越来越大，似要将她彻底撕裂。
她忽然狠狠咬破了舌尖，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