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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8章 都市怪谈:潜伏(1 / 2)

我怀疑我的丈夫不是人。

这个念头第一次冒出来,是在上周二晚上。陈浩加班回来,像往常一样把公文包放在玄关柜子上,弯腰换鞋。我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,随口问了句:“吃了没?锅里有汤。”

他没回头,含糊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就是这声“嗯”,让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太轻了,太飘了,不像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,倒像是有人在我耳边吹了一口气。

我扭头看他,他正背对着我解领带,客厅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熟悉的宽厚背影。是我多心了吧,大概是电视声音太吵。

但有些东西,一旦开始怀疑,就停不下来。

陈浩变了。不是大变,是些极细微的地方。细微到除了我,这个和他同床共枕了七年的人,恐怕谁都察觉不出来。

他吃饭不再发出任何声音。以前他喝汤,总会有点轻微的吸溜声,我说过他好几次,他总改不了。

现在,他吃东西安静得像只猫,筷子碰到碗沿都悄无声息。他走路也是。我们家是老房子,木地板,以前他半夜起来上厕所,脚步声咚咚咚,总能把我吵醒。

现在,我睡得很浅,却几乎听不到他起床的动静。有一次我装睡,感觉身边的床垫微微弹起,然后是长达几分钟的绝对寂静,我才偷偷睁开眼,看见他赤着脚,像影子一样滑向门口,脚掌踩在地板上,真的半点声音都没有。

还有他的眼睛。陈浩是近视眼,六百度,摘下眼镜看东西习惯性地眯起来。可现在,我发现他好几次洗完澡出来,没戴眼镜,却能精准地绕过地上的小凳子,拿起远处茶几上的遥控器。眼神清亮得吓人,没有一点近视的模糊。

最让我心里发毛的,是他看我的眼神。里面没有了温度,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。偶尔,那目光会在我脖颈或者手腕的血管脉搏处停留片刻,冰冷又专注。

我试着跟他聊过。

“老公,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感觉你有点不对劲。”

他从报纸上抬起头,镜片后的眼睛很正常,带着点疑惑:“不对劲?没有啊。就是项目快收尾了,压力有点大。”他伸手过来想揉我的头发,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。他的手停在半空,顿了一下,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去,笑了笑:“别瞎想。”

那笑容,弧度完美,却达不到眼底。

晚上睡觉,我背对着他,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。比正常人低一点,凉飕飕的。以前冬天我总是冰手冰脚往他怀里塞,他现在却很少主动抱我。就算抱,那手臂也僵硬得很,不像拥抱,更像箍紧。

我开始失眠,整夜整夜地睁着眼,耳朵竖起来,捕捉身边任何一丝声响。但他的呼吸均匀得可怕,每分钟的次数都几乎一样,像一个精密仪器。真正的陈浩睡觉会打呼噜,虽然不响,但绝不是这样死寂。

恐惧像藤蔓,悄悄缠绕住我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
我偷偷检查过他的东西。公文包里只有文件、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。衣服口袋干干净净。他身上也没有任何陌生的气味。一切如常,除了他不是他。

我甚至想过,是不是他外面有人了,所以心不在焉。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。那种冰冷的、非人的感觉,绝不是出轨能解释的。

有一天深夜,我被一种奇怪的触感惊醒。感觉有东西在轻轻摸我的脚踝,一下,一下,很轻,像羽毛拂过,又像……某种昆虫的触须。我吓得浑身僵直,一动不敢动。

黑暗中,我感觉到陈浩似乎翻了个身,面对着我。那触摸感消失了。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,黏腻地贴在我脸上。我拼命控制呼吸,假装熟睡,冷汗浸湿了后背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才转回去。我悄悄把脚缩回被子里,一整夜再也没敢伸出去。

第二天吃早饭,我故作轻松地问:“老公,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?好像翻来覆去的。”

他喝牛奶的动作停都没停,抬眼看了我一下,眼神平静无波:“没啊,睡得挺死的。你怎么醒着?”

“可能是我自己做梦了。”我低下头,不敢再看他的眼睛。

周五晚上,他难得没有加班,洗了澡就靠在床上玩手机。我坐在梳妆台前护肤,从镜子的反射里偷偷观察他。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,表情没什么变化。看的是新闻页面,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
我鼓起勇气,走过去坐在床边,把手搭在他小臂上。皮肤是温的,但那种温,像是捂热的假肢,缺乏内在的生气。

“老公,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带着撒娇的意味,“我们好久没亲热了。”

他放下手机,看向我,嘴角扯出一个笑:“怎么,逼痒了?”

他的手伸过来,抚摸我的大腿。动作很熟练,力度却有些机械。他凑过来吻我,嘴唇是软的,却是干的,没有一点热情,像两块浸了水的皮革贴上来。

我闭上眼,努力回应,心里却一阵阵发冷。他的亲吻向下移,落到我的脖颈,牙齿轻轻啃咬着那里的皮肤。不疼,但那种感觉怪异极了,不像调情,更像……某种试探。

“等一下……”我推开他,呼吸有些不稳,“我去关灯。”

黑暗中,他的动作直接了很多。但他似乎只对某些部位感兴趣——脖颈、手腕、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。他的抚摸带着一种研究般的仔细,而不是情欲的流动。完事后,他很快翻身躺到一边,呼吸平稳,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。

我躺在黑暗中,身体冰冷,心脏狂跳。刚才有一瞬间,当他压在我身上时,我清晰地感觉到,他的心跳……极其缓慢,而且,好像隔得很远。

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我必须确认。

我找了个借口,说老家一个远房表妹要来玩几天,住酒店不方便,想让她睡客房。陈浩没什么意见,点头说好。

表妹是假的。我联系了一个据说很厉害的“师傅”,姓姜,是我辗转托了好几个人才问到的。电话里,他的声音很沙哑,听了我的描述,沉默了很久,才说:“你丈夫可能被‘伏’了。”

“伏?”我没听懂。

“就是有别的东西,趴在他身上,占着他的壳子。”姜师傅说得直白,“这东西刚开始不稳当,会露出马脚。时间越长,融合得越好,就越难分辨。等到完全合为一体,原来的人就彻底回不来了。”

我握着电话的手抖得厉害: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

“试试看。找个机会,泼他一身黑狗血,或者用桃木剑刺他,要是脏东西,肯定现形。”

黑狗血?桃木剑?这太荒诞了,我上哪儿去找这些东西?而且,万一……万一陈浩只是工作太累,性格有点变化呢?我这一盆血泼上去,或者拿木头棍子捅他,这个家就彻底完了。

姜师傅听出我的犹豫,叹了口气:“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,但有点险。你找个由头,弄伤他,见点红。真的活人,流血就是流血。那被‘伏’的壳子,流出来的东西……可能不对。”

弄伤他?我心跳得更快了。这听起来比找黑狗血更不靠谱。

但怀疑的种子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,我快被这恐惧逼疯了。

周末,陈浩在书房整理旧书。我端了杯茶进去,故意脚下一滑,整杯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在他手上。电光石火间,他手腕极其灵活地一转,不仅避开了茶杯,还顺手扶住了我的胳膊,稳住了我。动作快得不像话,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反应。

“没事吧?”他问,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东西,像是警惕,又像是……嘲弄。
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我惊魂未定,“手滑了。”

他松开我,低头继续整理书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:“小心点。”

我看着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,刚才那一下,速度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。冷汗顺着我的脊椎往下淌。

机会来得猝不及防。

周二晚上,陈浩在厨房切水果。用的是一把很锋利的陶瓷刀。我走过去,假装从后面抱住他,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。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。

“别闹,小心刀。”他说,语气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