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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7章 都市怪谈:透气(上)(1 / 2)

我嫁给周涛半年后,才发现他有个不能算毛病的毛病——他总在深夜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脖子后面,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。

起初我没在意,直到那天半夜,我被一种奇怪的“咔嚓”声惊醒。声音很轻,但持续不断,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剪什么东西。我睁开眼,发现身边是空的。周涛不在床上。

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。我蹑手蹑脚地下床,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,悄悄把卧室门拉开一条缝。

周涛背对着我,坐在客厅沙发上。电视没开,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,勾勒出他僵直的背影。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,只是那么直挺挺地坐着。而那个“咔嚓”声,清晰地从他那边传来。

“周涛?”我小声叫他的名字。

他没有反应。

我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。他的动作停住了,“咔嚓”声也戛然而止。他慢慢转过头,脸在阴影里看不太清。

“你怎么起来了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,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。

“我听到声音了。”我说,走过去打开了墙上的开关。

灯光瞬间充满客厅,有些刺眼。周涛眯着眼,抬手挡了挡光,表情自然,带着被打扰的不悦。“什么声音?我睡得正香,是不是你做梦了?”

我看着他,又看了看沙发周围。什么也没有。

“可能吧。”我嘴上应着,心里却疑窦丛生。我明明听到了,而且我看得清清楚楚,他是坐着的,不是躺着的。

回到床上,周涛很快就又发出了鼾声。我却睁着眼,毫无睡意。刚才他转头的那一刻,灯光亮起之前,我好像看到他的脖子侧面,有一道极细的、暗红色的线,像是什么东西缝合留下的痕迹。但光线太暗,也许只是影子造成的错觉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刻意观察周涛,尤其是他的脖子。一切正常,皮肤光滑,什么痕迹都没有。我甚至在他洗澡时假装进去拿东西,仔细看了他的后颈,也毫无异样。我松了口气,看来确实是我看错了。

但那个“咔嚓”声,像一根刺,扎进了我的脑子里。

周涛是个出租车司机,开夜班。我们结婚后,他说想多赚点钱,就把白班换成了夜班,每天下午出门,凌晨三四点才回来。

我们的生活作息几乎完全错开。起初我抱怨过,但他总用那双带着点痞气的眼睛看我,手不规矩地在我身上摸,说:“夜里赚钱多啊,宝贝儿。等钱攒够了,给你换个大房子,到时候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,也不怕邻居听见。”他说话总是这么下流,但以前我觉得是夫妻间的情趣,现在却莫名有些烦躁。

平静日子没过几天。又一个他轮休在家的晚上,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
那天我们睡得很早,折腾完后他睡得很沉。半夜,我又被一种细微的响动弄醒。不是“咔嚓”声,而是另一种声音,像是……摩擦声?

我睁开眼,心脏猛地一缩。

周涛并没有睡在我旁边。他站在床边,背对着我,面朝着墙壁。月光照在他穿着背心短裤的身上,勾勒出一个静止的背影。

他就那么站着,一动不动。而那个声音,正是从他的脑袋那里传来的。

他的头,在一下一下地左右转动。那角度很不自然,正常人根本无法那样转动脖子,像是……像是脑袋和脖子之间连接得并不牢固,只是被什么东西勉强挂着,所以才发出那种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。

我吓得浑身冰凉,屏住呼吸,一动不敢动。

他就那样转了大概七八下,然后,动作停住了。接着,更让我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。

他的头,开始以一种异常平稳的速度,向后旋转。就像时钟的指针,一点点地,向后转。一百八十度?不,它没有停,还在继续转!超过了一百八十度,朝着两百七十度,三百六十度的方向转去!

我眼睁睁看着他的后脑勺逐渐变成侧脸,然后是另一侧的侧脸……他就要转过来了!就要用他的正脸,对着我了!

就在他的脸即将完全转过来,我的恐惧达到顶点,几乎要尖叫出声的那一刻——一切突然停止了。

他的头停在了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,我能看到他一小部分脸颊的轮廓,但看不到他的眼睛。然后,他的头又开始以同样缓慢平稳的速度,循着原路,一丝不差地转了回去,恢复了面朝墙壁的正常姿势。

整个过程,他的身体就像一具木偶,纹丝不动。

之后,他静静地站了几秒钟,然后动作有些僵硬地爬回了床上,在我身边躺下,几乎立刻就发出了沉重的鼾声,好像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只是我的又一个噩梦。

可我清楚地知道,我不是在做梦。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疼痛感真实无比。我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,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。我死死闭着眼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生怕惊动了身边这个……这个东西。

那一夜,我再也没有合眼。

天快亮时,周涛像往常一样醒来,伸着懒腰,打着哈欠,看见我睁着眼,还凑过来腻歪:“醒这么早?看来昨晚老公不够卖力啊?”他习惯性地说着下流话,手就往我睡衣里伸。

我猛地打开他的手,动作之大,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
周涛也愣住了,脸色沉下来:“你个臭逼怎么回事?大早上吃枪药了?”

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,那副和往常别无二致的表情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我无法把眼前这个活生生的、带着体温和汗味的男人,和夜里那个脑袋能旋转三百六十度的怪物联系起来。

“没……没什么,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“可能没睡好,做噩梦了。”

周涛哼了一声,没再追究,骂骂咧咧地起床去洗漱了。

我坐在床上,浑身发冷。这不是梦。绝对不是我精神紧张产生的幻觉。一定有什么极其不对劲的事情,发生在了周涛身上。或者说,发生在夜里的“周涛”身上。

恐惧过后,一种更深的寒意渗入我的骨髓。我嫁的这个人,他到底是什么?

从那天起,我活在巨大的恐惧和煎熬中。我不敢在夜里熟睡,总是支棱着耳朵,警惕着任何细微的响动。

我变得神经质,白天也恍恍惚惚,对周涛的触碰感到抗拒和恶心。他开始有所察觉,我们之间的争吵变多了。他骂我“神经病”、“更年期提前”,说我“的下流话,现在听起来格外刺耳和肮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