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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4章 乡村怪谈:门(1 / 2)

那晚,我们开上那条该死的乡村公路时,导航就彻底疯了。然后,我们看到路尽头,凭空冒出来一座不该存在的巨大老牌楼。

轮胎压过年久失修的柏油路面,发出一种令人厌烦的、持续不断的嗡嗡声。张德华单手扶着方向盘,另一只手烦躁地戳着中控屏。“什么破导航!又他妈没信号了!这什么鬼地方?”

副驾上的刘丽娜打了个哈欠,精心做过的美甲在手机屏幕幽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。她也没信号,正烦躁地划拉着屏幕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:“操,早知道不跟你回来了,破路颠死老娘了,逼都麻了。你说你爹妈也是,住这鸟不拉屎的穷山沟,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。”

“少说两句能死啊?”张德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,眼睛紧盯着前方被车灯切割开的浓密黑暗。这条路他小时候坐小巴走过,但很久没回来了,记忆模糊,只记得大概方向。两边是黑黢黢的庄稼地,夜风一吹,高高低低的作物像无数晃动的鬼影。

黑暗纯粹得令人心慌,除了车灯照亮的那一小片区域,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吞没了。异常的安静,连夏夜常有的虫鸣都消失了,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的噪音,反而更衬出一种死寂。

“妈的,邪了门了,”张德华嘟囔着,车速不自觉放慢,“这路感觉不对啊。以前没觉得这么长,这么黑。”

“开你的车吧,”刘丽娜不耐烦地扭了扭身子,“早点到地方早点睡觉,困死了。这破地方,阴风阵阵的,真他妈晦气。”

就在这时,车灯的光柱尽头,景象开始扭曲。

不是雾气,更像是一种视觉上的折射,如同高温下的蜃景。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了一把,路中间的景象变得模糊、抖动。

紧接着,就在那扭曲的光影中心,一个巨大的、古老的石头牌楼,毫无征兆地、沉默地“浮现”出来。

那不是慢慢靠近,而是仿佛它一直都在那里,只是刚刚被允许“显现”给他们的眼睛看。

牌楼极高,样式古旧得吓人,上面布满了模糊不清的雕刻,被车灯一晃,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。它横跨在路中央,像一个冰冷、沉默的巨人,拦住了唯一的去路。牌楼正中央,隐约可见三个褪了色、却依然透着不祥气息的大字。张德华的心脏猛地一抽,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——那三个字的结构,像极了传说中的“鬼门关”!

他猛地踩下刹车!

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车子剧烈一顿,停在了离那牌楼几十米远的地方。

“我操!你他妈会不会开车!”刘丽娜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,破口大骂,“突然刹……”她的咒骂戛然而止,眼睛瞪得溜圆,死死盯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巨大障碍物,“这……这什么东西?谁他妈在这儿立了个这玩意儿?”

她的声音尖利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。

“不……不知道……”张德华的声音干涩发颤,手心里全是冷汗,“刚才……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……”

夫妻俩僵在车里,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,瞬间缠紧了他们的心脏。

然后,他们看到了。

就在那巨大的、仿佛亘古存在的石头牌楼

一开始是影影绰绰的,模糊不清。但很快,就变得清晰起来。

那根本不是什么活物!

第一个,是个穿着臃肿棉袄的老太太,低着头,脚步蹒跚,但速度奇快,像在地上飘!她经过车头时,似乎微微侧头,那张脸——青灰僵硬,没有一丝活气,眼睛是两个空洞的黑窟窿!

“啊……!”刘丽娜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尖叫,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浑身筛糠般抖起来。

紧接着,更多的东西从牌楼下涌出。

一个穿着老旧工装、脖子以一个极其不自然角度歪斜着的男人,四肢僵硬地走着,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
一个没有下半身,只用双手拖着上半身爬行的“人”,在地上留下一条模糊的、暗红色的污迹。

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瘦长、仿佛被拉长了的影子,它的手臂长得过分,几乎垂到地面,走起路来一摇一晃,根本看不清面容。

还有更多……奇形怪状,无法用语言描述。有的肢体残缺,伤口处却不是鲜血,而是浓稠的漆黑。有的身体呈现出各种可怕的骨折角度。有的根本没有人形,只是一团不断变化的、充满痛苦和怨念的阴影。

它们无声无息。

没有脚步声,没有呼吸声,没有交谈声。只有一种极细微的、仿佛风吹过缝隙的呜咽,又像是无数人绝望的低语混合在一起,钻进人的耳朵,直冲脑髓。

它们从牌楼下涌出,漫过公路,向着两边的田野散去,融入无边的黑暗。但它们对停在路中间的汽车,似乎毫无反应,视若无睹。偶尔有几个“接近”车的,也是直接“穿”了过去,或者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绕开,留下刺骨的冰冷。

车内的温度骤降,呵气成霜。空调早已关闭。

张德华和刘丽娜紧紧抱在一起,牙齿得得得地打颤,不是因为冷,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。他们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超乎想象的恐怖景象,理智在崩碎的边缘。

“鬼……鬼啊……”刘丽娜把脸死死埋在李伟怀里,声音扭曲变调,眼泪和鼻涕糊了他一身,下身一股热流涌出,骚臭味在密闭的车厢里弥漫开来——她直接吓失禁了。

张德华也好不到哪去,脸色死白,眼球突出,死死盯着风挡外那无声的、浩荡的恐怖游行,膀胱一阵痉挛,也湿了裤子。腥臊味混合着,但他完全感觉不到,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所有的感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