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正财猛地闭上眼,手里的铁锹\"咣当\"掉在地上。等他再睁眼时,院子里空荡荡的,只有那口红木匣子摆在井台边上,匣盖大开,里面的嫁衣不见了。
第二天一早,张正财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村口买酒。路过李寡妇家时,他习惯性地往墙头张望,想偷看人家洗澡。可今天不知怎么的,他总觉得李寡妇家窗户上趴着个红影子,等他定睛看时,又什么都没有。
小卖部的老王头见他脸色不对,多问了两句。张正财支支吾吾,只说昨晚没睡好。他拎着酒往回走,路过古井时,发现昨天被他撕碎的符纸竟然又贴了回去,铁链也重新缠上了,只是没上锁。
\"见鬼了...\"张正财嘟囔着,加快脚步往家走。他没注意到,井水不知何时漫过了井沿,正顺着石缝往外渗,流过的地面留下一道道发黑的水痕。
到家后,张正财灌了半瓶白酒,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些。他随手把剩下的酒倒在院子里,忽然发现泥地上有一串湿脚印,从院门一直延伸到他的窗户下。脚印很小,像是女人的,每个脚印中间都有一撮黑乎乎的东西,像是腐烂的水草。
张正财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。他想起昨晚那个梦,想起院子里穿嫁衣的女人,想起井里那个红木匣子...
\"日他先人!\"他骂了句脏话,抄起酒瓶就往屋里跑,把门闩得死死的。
天刚擦黑,张正财就早早钻进了被窝。他不敢闭眼,一闭眼就感觉有湿漉漉的头发丝蹭他的脸。炕桌上的煤油灯一直点着,火苗却忽明忽暗,像是有人在吹气。
半夜时分,张正财迷迷糊糊刚要睡着,忽然听见屋顶传来\"沙沙\"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瓦片上爬。声音慢慢移到正上方,接着是一串水滴落下的声音,\"滴答、滴答\"落在他的被子上。
张正财掀开被子一看,差点吓尿了裤子——被面上湿了一大片,水渍中间缠着几缕黑发,发梢还挂着绿莹莹的水珠。
他发疯似的跳下炕,却看见煤油灯照不到的墙角站着个人影,穿着那件发霉的红嫁衣,长发遮住了脸,水珠从发梢不断滴落,在地上积了一小滩。
张正财想跑,腿却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。那人影慢慢抬起头,长发向两边分开——
\"啊!!!\"张正财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,但村里没人听见,因为与此同时,家家户户的狗都开始狂吠,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淹没了他的呼救。
第二天,村里人发现张正财家大门敞开,屋里一片狼藉,炕上的被褥湿得能拧出水来,地上到处是黑乎乎的水渍和头发。而张正财本人,则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有人去看了那口古井,发现铁链又断了,符纸碎了一地。井水比往常涨了许多,几乎要溢出井口。水面漂着个东西,仔细一看,是那件大红嫁衣,衣摆在水里一沉一浮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
村长叫人把井重新封上,这次用了更粗的铁链,贴了更多的符纸。但当天晚上,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听见了女人的哭声,还有\"啪嗒、啪嗒\"的脚步声在泥地上走。
李寡妇早上起来,发现院子里多了串湿脚印,每个脚印中间都有一撮黑发。她吓得赶紧去找村长,却在半路上遇见了一脸惨白的村医。村医说,他昨晚出诊回来,看见井台上坐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,正对着月亮梳头,头发上的水珠把整个井台都打湿了。
就在两人说话间,村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。人们循声跑去,发现是老王头的小卖部。老王头瘫坐在柜台后,指着货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。货架最上层摆着个红木匣子,匣盖大开,里面那件发霉的嫁衣不翼而飞。
而井水,又开始往外渗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