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在阴影中扭曲,嘴角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上扬:\"别急,我的朋友马上就来。\"
包丽的心跳加速,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想逃离这个地方。林老板的朋友——那个总是戴着口罩的男人——比林老板更让她毛骨悚然。有一次,那人在\"办事\"时突然掐住她的脖子,差点让她窒息,事后却笑着说只是\"玩玩\"。
林老板的手突然掐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头。包丽这才发现他的指甲变得又长又黑,像是几个月没修剪过,而且尖端有可疑的红色痕迹。
\"你看,\"林老板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模糊,\"我的朋友来了。\"
包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隔间角落,那里本应是空无一物,但此刻却诡异地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没有脚步声,没有呼吸声,那个人影就这样凭空出现,仿佛一直站在那里等待被看见。
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包丽。她猛地推开林老板,不顾一切地冲向隔间门。门却纹丝不动,像是被某种力量死死按住。包丽疯狂地捶打着薄薄的木板,尖叫声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。
\"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\"
身后传来林老板诡异的笑声,还有另一种声音——像是很多人在同时低语,却听不清内容。包丽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她的后颈,她转身背靠门板,看到隔间里的景象几乎让她心脏停跳。
林老板的西装不知何时已经敞开,他的胸口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,那些眼睛全都眨动着,盯着她。而在他身旁,那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——一个没有五官的脸,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,里面是层层叠叠的尖牙。
包丽感到一股温热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,她失禁了。但此刻羞耻感远不及恐惧的万分之一。她闭上眼睛,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撞向隔间门。
这一次,门奇迹般地开了。包丽跌跌撞撞地冲出去,高跟鞋早已不知去向,赤脚踩在湿冷的地面上。她不敢回头,只听到身后传来林老板撕心裂肺的惨叫,还有某种黏腻的、像是肉块被撕扯的声音。
公厕的铁门近在咫尺,包丽扑上去,却发现门纹丝不动。绝望中,她注意到旁边有一扇破旧的窗户,玻璃早已破碎。她不顾碎玻璃可能划伤皮肤,奋力爬出窗外,尖锐的玻璃边缘在她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。
包丽跌倒在公厕外的空地上,膝盖擦破了皮,但她顾不上疼痛,爬起来就跑。身后,公厕里传来一阵阵非人的嚎叫,还有像是无数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。她跑出小巷,跑到大路上,直到看见一家24小时便利店明亮的灯光才停下来。
便利店的店员是个满脸青春痘的男孩,看到浑身发抖、衣衫不整的包丽,他警惕地握紧了手机。
\"需要...帮忙吗?\"男孩犹豫地问。
包丽摇摇头,颤抖着掏出手机叫了车。等待的十五分钟里,她蜷缩在便利店最角落的椅子上,不停地回头看门口,生怕有什么东西追来。
回到家,包丽立刻冲进浴室,打开所有灯,将水开到最热。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,洗去公厕的恶臭和恐惧的冷汗。当她抹去镜子上的雾气检查自己时,一声尖叫卡在了喉咙里。
她的腋毛和下身毛全都不见了,留了一些参差不齐毛桩,像是被剃刀粗暴剃过。包丽颤抖着触摸那些部位,回忆起在公厕里感受到的那阵冰冷触感。
第二天一早,包丽收拾了简单的行李,带着所有积蓄坐上了回乡下老家的长途汽车。城市的高楼在车窗外渐渐远去,她终于松了一口气,靠在座椅上闭上了酸涩的眼睛。
三个月后,包丽的体毛重新长了出来。在亲戚的介绍下,她认识了邻村的一个老实男人,对方在镇上的农机站工作,话不多,但笑起来很温暖。婚礼很简单,只请了亲近的亲戚和朋友。新婚之夜,当丈夫小心翼翼地触碰她时,包丽很忐忑,生怕他看到自己身上可能残留的痕迹。
但什么也没有,对于雏来说,什么都不会发现的。而那段恐怖的记忆仿佛只是一场噩梦。只有在最深的夜里,当风吹动老房子的窗棂,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时,包丽才会突然惊醒,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腋下,确认毛发还在那里。
她再也没有回过那座城市,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天晚上在废弃公厕里究竟发生了什么。有些秘密,最好永远埋藏在记忆最黑暗的角落,就像那座公厕一样,被时间遗忘,被黑暗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