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雪抬头看了看表,已经凌晨一点十五分。东莞电子城的写字楼里,只剩下她工位还亮着灯。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保存好最后一份报表,关机收拾东西。走出公司大门时,保安老李打着哈欠给她开了门。
\"又加班啊小夏?\"老李递给她一把伞,\"外面下雨了。\"
\"谢谢李叔。\"夏雪接过伞,踏入潮湿的夜色中。
雨不大,但足够让路面反射出模糊的灯光。夏雪住的小区离公司不远,步行二十分钟。那是个上世纪九十年代建的老小区,没有电梯,她住在六楼。房租便宜是她选择这里的唯一理由。
转过最后一个街角,小区的大门映入眼帘。铁门上的漆已经剥落大半,门卫室里亮着微弱的灯光,但没看到值班的人。夏雪习以为常地推开侧门走进去。
小区里的路灯年久失修,大部分都不亮,只有零星几盏还在坚持工作,投下昏黄的光圈。夏雪踩着积水,穿过几栋黑漆漆的居民楼,来到自己住的7号楼前。
楼道口黑得像是张开的嘴。夏雪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,白色的光束刺破黑暗,照亮了斑驳的墙壁和满是灰尘的楼梯扶手。她深吸一口气,开始爬楼。
一楼、二楼、三楼...爬到四楼时,夏雪已经有些气喘。她停下来休息,关掉手机手电筒节省电量。就在这时,她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——四楼的楼道灯突然亮了起来。
这不对劲。这栋楼的声控灯早就坏了,物业一直没来修,居民们都是自备照明上下楼。夏雪皱起眉头,盯着那盏突然亮起的灯泡。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,像是接触不良。
\"可能是电路问题吧。\"夏雪自言自语,重新打开手电筒,继续往上走。
刚踏上五楼的台阶,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夏雪猛地回头,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楼梯间,什么也没有。
\"有人吗?\"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,声音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,无人应答。
夏雪加快脚步,心跳开始加速。当她走到五楼半的转角处时,头顶的灯突然亮了,与此同时,她清晰地听到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,这次更近、更清晰。
她不敢回头,手机手电筒的光剧烈颤抖着。就在她即将踏上六楼的台阶时,一只苍白的手从后面搭上了她的肩膀。
夏雪尖叫一声,猛地转身,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——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,脸色惨白,眼睛是两个黑洞。他张开嘴,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,发出无声的笑。
夏雪疯狂地冲向六楼。她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钥匙,试了三次才插进锁孔。身后,脚步声不急不缓地接近。门终于开了,夏雪冲进去,重重地关上门,反锁,然后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气。
门外,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前。夏雪屏住呼吸,盯着门缝下的阴影。过了大约一分钟,阴影消失了,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夏雪这才敢站起来,打开所有的灯,检查每个房间的角落。确认家里没有异常后,她冲进浴室,用冷水洗了把脸。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,眼圈发黑。
\"一定是太累了,产生幻觉了。\"夏雪对着镜子说,试图说服自己。
她泡了杯热牛奶,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综艺节目,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。直到凌晨三点,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,夏雪刻意避免加班到太晚。但奇怪的事情并没有停止,反而愈演愈烈。
周三晚上,她洗澡时,浴室镜子上突然浮现出一张陌生的男人脸,雾气中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。夏雪尖叫着冲出浴室,再回去时,镜子上只有水珠。
周四凌晨,她被床单上的潮湿感惊醒,开灯后发现床单中央有一大块不明液体,散发着腥臭味。夏雪连夜换了床单,却怎么也睡不着了。
周五晚上,她听到门外有徘徊的脚步声,从猫眼看出去,走廊灯一闪一闪,隐约可见一个白色人影站在她门前。
到了周六早晨,夏雪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边缘。她决定去找房东谈谈,看能不能换个房间或者退租。就在她打开门准备下楼时,遇到了正在打扫楼道的清洁阿姨。
\"早啊,姑娘。\"阿姨抬起头,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但和善的脸。她是小区里多年的清洁工,大家都叫她张阿姨。
\"早,张阿姨。\"夏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张阿姨却突然皱起眉头,放下扫把走近夏雪,仔细打量她的脸。\"姑娘,你脸色很差啊,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?\"
夏雪一愣,没想到张阿姨会这么问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:\"阿姨,我...我最近确实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。\"
张阿姨叹了口气:\"我看你印堂发黑,眼带血丝,是被脏东西缠上了。要不要阿姨帮你看看?\"
夏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忙点头:\"要!阿姨,求您帮帮我!\"
张阿姨让夏雪在楼梯口等着,自己回家取了些东西。回来后,她带着夏雪回到六楼,在门口摆了个小凳子,从怀里掏出三枚古旧的铜钱和一个龟壳。
\"这是我家传的卜卦工具,\"张阿姨解释道,\"能看出缠着你的是什么。\"
她让夏雪在心里默念问题,然后将铜钱放入龟壳,摇晃几下倒出来,如此重复六次。每次倒出铜钱,张阿姨都会认真记录正反,然后在手心画着什么。
六次过后,张阿姨的脸色变得凝重。\"姑娘,你惹上的是个'色鬼'。\"
\"色鬼?\"夏雪不解地问。
\"就是生前好色成性,死后也不改本性的鬼魂。\"张阿姨解释道,\"这种鬼专门纠缠独居女性,尤其是...有那方面需求的。\"
夏雪的脸一下子红了。她支支吾吾地问:\"阿姨,您是说...它是因为我...那个...才缠上我的?\"
张阿姨点点头:\"你是不是经常...自我安慰?\"
夏雪低下头,声音几乎听不见:\"我...我每晚吃完饭都会...看些视频...然后...\"
\"这就对了。\"张阿姨叹了口气,\"这栋楼对面十年前是个大会所,后来扫黄打非关掉了。有些常客后来死了,魂魄不散,还在这附近徘徊。色鬼对女人下体的味道特别敏感,你每晚的...分泌物味道飘出窗外,加上我听你说话有口气,可能有妇科病,味道更大,就被它闻到了。\"
夏雪羞愧得无地自容,但更多的是恐惧:\"阿姨,那我该怎么办?\"
张阿姨收起卜卦工具:\"今晚我来帮你驱邪。你先去买些东西:一斤糯米、一瓶白酒、一把剪刀、一面小镜子,再买些香烛纸钱。对了,你妇科病得赶紧治,不然味道不散,还会招来其他脏东西。\"
夏雪连连点头,当天就跑遍超市和药店,买齐了所有东西,还去妇科做了检查,医生诊断她确实有轻微的阴道炎,开了药。
晚上九点,张阿姨如约而至。她带了一个布包,里面装满了各种夏雪叫不上名字的法器。张阿姨让夏雪把糯米撒在门口和窗台,用白酒在卧室四角各洒一些,然后把剪刀和小镜子放在枕头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