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山耸耸肩:\"有人说是土地婆显灵,得杀鸡烧纸祭拜。也有人说是冤魂不散...\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正从一眼,\"你最好别走那条路了。\"
回母亲家的路上,刘正从不断告诉自己那都是迷信。可当晚洗澡时,他在雾气蒙蒙的镜子上,又看到了那张脸!它就在他身后,模糊但清晰可辨。他惊恐转身,浴室里空无一人,但当他再看向镜子时,那张脸还在,而且似乎离得更近了...
\"桂芳!\"他冲出浴室,把正在缝扣子的妻子吓了一跳。
\"怎么了?一身水就跑出来。\"
刘正从喘着粗气,犹豫要不要告诉妻子。就在这时,他看见窗户玻璃上——那张脸正贴在窗外,皱纹密布的面孔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,深陷的眼窝里似乎没有眼球,只有两个黑洞。
\"窗外!\"他指着窗户,声音嘶哑。
王桂芳转头看去,发出一声尖叫。刘小满闻声跑来,也吓得跌坐在地。那张脸慢慢移动,从一扇窗到另一扇窗,仿佛在绕着房子巡视。
刘正从的母亲听到动静赶来,看到三人惊恐的样子,又看了看窗外,却什么也没发现。\"你们这是咋了?\"
\"妈,你没看见吗?窗外有个老太太的脸!\"刘正从声音发抖。
母亲皱眉:\"胡说什么,哪有什么脸。\"她拉开窗户探头看了看,\"外头啥也没有。\"
刘正从冲到窗前,确实,院子里空空如也,只有梨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但当他低头时,却在水缸平静的水面上,看到了倒映出的那张脸——它就在他身后,几乎贴着他的肩膀!
第三天清晨,刘正从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。他一夜未眠,每次闭上眼睛,就会看到那张脸在黑暗中浮现。更可怕的是,现在不仅是他,妻子和儿子也开始看到它——在玻璃上、水面上、甚至光滑的家具表面。
\"咱们得做点什么。\"早饭时,王桂芳压低声音说,\"小满昨晚梦见那个老太太站在他床边,今早发烧了。\"
刘正从看着儿子通红的脸颊,下定决心。他找到母亲:\"娘,咱家还有公鸡吗?\"
\"有啊,后院养着两只,怎么了?\"
\"我要一只,再要些黄纸和香。\"
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,脸色变得严肃:\"你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?\"
刘正从点点头,没敢说详情。母亲叹了口气,从柜子里找出黄纸和香:\"晚上去,带上桂芳和小满,全家一起去。记住,不管听到什么动静,千万别回头。\"
夜幕降临,刘正从一手提着绑着红布的公鸡,一手牵着儿子。王桂芳抱着香烛黄纸跟在后面。月光很亮,照得小路泛着惨白的光。越接近鬼脸洼,刘小满的呼吸就越急促。
\"爸,我害怕。\"男孩紧紧抓着父亲的手。
\"别怕,做完仪式就好了。\"刘正从安慰儿子,也是安慰自己。
进入山洼后,温度骤降。刘正从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,让妻子摆好香烛黄纸。他深吸一口气,拿出准备好的刀,利落地割断了公鸡的喉咙。鲜血喷涌而出,滴在黄纸上,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。
\"土地婆婆在上,小的一家无意冒犯,特来赔罪...\"刘正从声音颤抖地念叨着,点燃了沾血的黄纸。火焰腾起,照亮了三张惊恐的脸。
就在这时,周围的树丛突然无风自动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刘小满惊叫一声,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:\"在那儿!\"
刘正从抬头,看到那张熟悉的老太太脸浮现在树丛间,但这次不止一张——周围陆续出现了第二张、第三张...同样的皱纹,同样的空洞眼窝,它们从四面八方缓缓靠近。
\"别看!继续烧纸!\"刘正从强忍恐惧,往火堆里扔更多的黄纸。王桂芳哆嗦着点燃香烛,嘴里不停念叨着\"阿弥陀佛\"。
火焰突然蹿高,发出噼啪的爆响。刘小满紧紧抱住父亲的腿,把脸埋在他衣服里。树丛间的那些脸停住了,不再靠近,但也没有消失。刘正从感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背上,让他寒毛直竖。
\"别回头...\"他低声提醒妻儿,自己也死死盯着火堆。
不知过了多久,火堆渐渐变小。刘正从鼓起勇气抬头环顾——那些脸不见了。山洼恢复了寂静,只有燃烧的灰烬偶尔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\"走...走吧。\"他拉起妻儿,快步离开。走出山洼前,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——月光下的山洼空荡荡的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回到村里后,刘小满的烧奇迹般地退了。接下来的日子里,那张老太太的脸再也没有出现过。刘正从把摩托车卖掉了,换了一辆二手面包车,每次回村都宁可绕远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