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谁在那里?\"王文富喊道,声音在山谷里回荡,显得异常突兀。
没有回应。黑影依旧静立不动。
王文富咽了口唾沫,决定不管那是什么,先离开这里再说。他加快脚步,几乎是小跑起来。腰间的野鸡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,偶尔发出轻微的\"扑棱\"声。
跑出一段距离后,王文富气喘吁吁地停下,再次回头——黑影还在那里,距离似乎更近了些,约二十米。
\"见鬼了!\"王文富咒骂一声,这次他不再犹豫,撒腿就跑。山路崎岖,他不时被突出的树根绊到,有几次差点摔倒,但他不敢停下,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声。
不知跑了多久,王文富终于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山坳。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,汗水浸透了内衣,冰冷地贴在背上。他鼓起勇气回头望去——
身后空无一人。
\"甩掉了?\"王文富长舒一口气,擦了擦脸上的汗。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偏离了常规的下山路线,跑到了一处平时很少来的地方。不过没关系,他对这片山熟悉得很,很快就能找到回家的路。
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,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。王文富浑身一僵,缓缓转头——
那黑影就站在他身后一米处。
如此之近,王文富甚至能感觉到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。黑影依旧没有面目,没有特征,却给人一种正在\"注视\"他的感觉。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,惨白的光线照在黑影上,却无法照亮它的真容,仿佛那是一个吞噬光线的黑洞。
王文富的血液瞬间凝固,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。他转身就跑,完全不顾方向,只求远离那个恐怖的存在。树枝抽打在他的脸上,划出细小的血痕,但他感觉不到疼痛,只有无边的恐惧驱使着他不断向前。
不知跑了多久,王文富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村口。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村子,直到撞开自家院门,一头栽进院子里,才敢回头看——
黑影消失了。
秀兰听到动静,挺着肚子从屋里跑出来,看到丈夫瘫坐在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\"文富!你怎么了?\"秀兰惊叫道。
王文富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他的视线逐渐模糊,最后看到的景象是秀兰惊恐的脸和从自己袖口渗出的鲜血——他的右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,显然是在逃跑途中摔断了。
第二天,王文富发起了高烧,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,什么\"黑影\"、\"跟着我\"、\"甩不掉\"之类的。村里的老人来看过后,摇头说这是撞邪了,得请端公来做法事。
但没人知道那晚王文富究竟遇到了什么。只有他自己清楚,那个黑影可能还在某处等着他,等着下一次夜归的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