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把最后一笼葱油饼端出锅时,手腕被烫得发红。她甩着手往灶台边退,后腰忽然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,惊得手里的锅铲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
“小心些。”武大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他伸手扶稳她的胳膊,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袖渗过来,像块暖炉。
潘金莲转头瞪他:“站这么近做什么?吓我一跳。”嘴上抱怨着,却没挣开他的手。灶台上的葱油饼冒着热气,香味裹着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,倒比往常多了些黏糊糊的甜意。
正忙着装盘,巷口突然传来喧哗——张屠户家的小儿子扛着根糖葫芦跑过,见了潘金莲就喊:“潘姐姐!俺爹让你去拿新腌的腊肉,说给你做饼馅!”
武大郎的手猛地收紧,扶着她胳膊的力道都重了些。潘金莲瞅着他瞬间绷紧的侧脸,心里直乐:这醋坛子,连半大孩子的醋都要吃。
“知道了,等会儿就去。”她拍开武大郎的手,往他嘴里塞了块刚出炉的葱油饼,“堵上你的嘴,省得等会儿又乱嘀咕。”
武大郎嚼着饼,含糊不清地嘟囔:“他爹咋不自己送来……”
“人家忙着杀猪呢。”潘金莲收拾着食盒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下午武松说要带朋友来,让咱多做两笼肉烧饼。”
武大郎的动作顿了顿:“啥朋友?”
“说是军中认识的兄弟,姓秦,听着挺和气的。”潘金莲把饼一个个码进竹篮,忽然被他拽住手腕。
“男的女的?”武大郎的眼睛瞪得溜圆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潘金莲笑得直不起腰:“你说呢?军中兄弟,难不成是女将军?”她故意逗他,“再说了,就算是女的,跟你有啥关系?”
“咋没关系!”武大郎急了,脸涨得通红,“你是俺媳妇!”
这话撞进耳朵里,潘金莲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她别过脸假装整理食盒,指尖却有点发烫。原来听他说“你是俺媳妇”,比吃了蜜还甜。
晌午刚过,武松果然带着个穿军靴的后生来了。那姓秦的后生个子高挑,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,见了潘金莲就拱手:“嫂子好!常听武二哥说你做的烧饼比京城酒楼的还香,今日特来讨个口福。”
潘金莲刚把肉烧饼端上桌,就见武大郎端着醋坛子往厨房走——说是要给秦小哥调蘸料,实则往碗里猛倒醋,酸气飘得满屋子都是。
“哥这是做啥?”武松凑过去看,差点被酸得打嚏喷,“秦兄弟不爱吃酸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