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三被烫得直跳脚，哪敢接，指着她骂：“你个毒妇！和传说中一模一样！”
“传说？”潘金莲挑眉，忽然提高声音，“街坊邻居听听！西门大官人吃坏了肚子，不去找给他端饼的小厮，倒来赖我们小摊子？是怕我们抢了他生意，故意找茬吧！”
隔壁王婆探出头：“就是！潘娘子的饼我天天买，干净得很！”
“西门庆家的小厮昨天还来偷学配方呢！”
“怕是自己家东西不干净，想赖别人！”
议论声越来越大，李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。潘金莲趁热打铁，把账本往墙上一贴——那是她用现代记账法写的，每天进多少料、出多少饼、剩多少，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大家看，”她指着账本，“今天用了多少芝麻多少面，都在这儿。李大哥要是不信，咱现在去官府，让官爷验验饼？”
武大郎这时忽然开口，声音不大却很清楚：“俺媳妇说的，都对。”他举着擀面杖，眼神直勾勾盯着李三，“再闹，俺就不客气了。”
李三看着周围敌视的目光，又看看武大郎举着的擀面杖，撂下句“你等着”，带着人灰溜溜跑了。
门关上的瞬间，武大郎手里的擀面杖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他挠着头，脸通红：“媳妇，俺、俺刚才是不是挺厉害？”
潘金莲弯腰捡擀面杖，指尖划过他刚才攥过的地方，还带着温度。“厉害。”她抬头看他，眼里的笑意藏不住，“就是下次别举那么高，累不累？”
武大郎嘿嘿笑，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小心翼翼打开，里面是块麦芽糖：“刚才卖饼时，看见小孩吃这个，俺就买了。你尝尝？”
潘金莲咬了一口，甜味在舌尖化开。她看着武大郎被面粉熏得发黑的指甲，忽然想起刚穿来时，这人连账都算不明白，只会把铜板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。现在呢，他会记得给她买糖，会在被欺负时站出来，甚至……刚才他举擀面杖的手，都没怎么抖。
“大郎，”她含着糖说，“明天咱做肉馅饼吧，多放肉。”
“哎！”武大郎应得响亮，转身就去和面，脚步都带着风。
潘金莲看着他的背影，摸了摸灶膛后藏着的算盘。木珠子冰凉，心里却暖烘烘的。或许这就是穿越的意义？不是改写什么历史，而是陪着身边这人，把每天的铜板算清楚，把每张饼做好，把日子过成甜的。
她低头又咬了口麦芽糖，忽然笑出声。原来被人用笨拙的方式护着，是这么踏实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