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烬垂着头,打量着栗源,屋内气氛陡然压抑。
片刻的静谧过后,传来的祁烬饱含嘲讽的声音,“我说过的话没有不算的,上都上了,我还不至于事后赖你的账。”
栗源从小就知道他嘴毒,每次都能不带脏字地把人戳的千疮百孔。
栗源感觉心脏位置已经疼麻了,可她不敢去激祁烬,只能压下令人羞愤欲死的感觉,还得露出真挚的表情说道:“谢谢。”
祁烬嗤笑了声,不知道是讥讽还是不屑,随后‘砰’的一声摔门走了出去。
听到脚步声走远了,栗源这才把自己重新缩起来躺在地上。
她感觉自己肚子一抽一抽地疼,额头上冷汗不断地往外冒,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祁烬要的太狠了,她哪里伤到了。
栗源费力地在包里摸出了手机,随后给打了一通120,她还不想她爸没救成自己先死了。
祁烬出门后,家里打扫的阿姨需要上来善后。
她刚才看见祁烬拉了一个女孩子回了卧室又拽又拖的,能被这么暴力对待的估计就是出来卖的。
她嘴里嘀咕着,“早晨刚换的床单,现在又得换,真是烦死了。”
推开卧室的房门,她习惯性地去按门边大灯的开关,脚下感觉踢到了什么她大叫一声。灯打开,她这才看清楚原来地上躺了个人。
李嫂蹙眉蹲下,“你躺这儿干嘛,吓死个人。”
她蹲下身子想着把人扶起来,结果看到地毯上一大滩的血渍。
“完了完了完了,这是祁先生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伊斯法罕地毯,这根本弄不干净了,你可闯了大祸了!”
她说着,就开始数落栗源,“小姑娘,你也是的,这屋子装饰摆件儿都这么贵,就算你出来干这个赚的多,也不是你几个月工资能赔得起的。
要我说你别躺在这儿了,赶紧走吧,我趁着祁先生没回来把地毯换了,但愿他发现不了,你也算躲过一劫了。”
栗源肚子疼的直抽抽,没心思回复李嫂的喋喋不休。
她觉得自己嘴真是开过光,刚说完‘要脸干什么’,结果这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,她现在竟然落魄到连一条地毯的价值都比不了。
李嫂的声音仍在耳边嗡鸣,楼下管家就通过对讲机联系李嫂,“你叫了救护车吗?”
李嫂现在还觉得晦气,管家还跟她提什么救护车,刚想要回绝,就听到栗源用尽全力的细小声音,“我叫的120,让他们上来。”
李嫂这才后知后觉地上的女人可能受伤了,她站着蹙眉问了句,“你没事儿吧?祁先生可是挺有背景的人,你可别想着讹人啊,你惹不起。”
栗源闭着眼睛没说话,把眼泪往回憋。
从前她哪怕手坏个口子,也一群人对着她嘘寒问暖,现在她疼的快要死了,身边都是嫌弃的眼神。
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,栗源还在想,人命到底还能不值钱到什么程度,李嫂就差直接说一句,‘你要死去外面死,别死在别墅里。’
栗源下了救护车就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,麻醉推进身体里的时候,她想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,这辈子第一次进手术室,竟然是自己一个人,她其实挺害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