廓清海宇,底定东南,上承天命,下慰黎民,此朕宵旰焦劳之至意也。
福建水师提督施琅,夙谙海务,忠勇性成,久历戎行,深悉贼情。
昔平台方略,屡有建白,其志可嘉,其才足倚。
兹特颁专征之命,授尔全权:凡征剿台湾一切军机事务,水陆战守机宜,进止攻取之策,悉听尔相机决断,便宜行事!沿边各省督、抚、提、镇及所属文武官员,均需听尔节制调遣,协济粮饷军需,共襄大举。务期殄灭丑类,克奏肤功,以副朕倚畀之重。尔其钦哉!
原福建总督姚启圣,才猷练达,任事勤勉,于闽省情形素所熟悉。
今特调补为闽浙总督,专责征台大军之后勤保障:一应粮草转运、军饷筹措、器械修造、舟船营造、夫役调派等事,俱由尔总理督办,悉心经画。务使粮饷充裕,转输无误,军需无匮,以固根本而利戎行。
尔当殚精竭虑,与施琅和衷共济,文武相资,共成伟业。毋得推诿迟误,致干军机!
呜呼!海波不扬,朕心难安。望尔文武重臣,体朕苦心,各尽厥职。施琅膺专阃之寄,当效伏波之烈;启圣肩转输之任,宜追萧何之功。功成之日,懋赏酬庸,朕不吝封侯之赏;倘有贻误,国法具在,决不姑贷!
钦此。”
朝廷的圣旨念完,施琅立刻说道:“臣领旨谢恩”
然而此时此刻的姚启圣,却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,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,双膝跪地,一动也不动。
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,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,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一旁的李光地见状,急忙站起身来,快步走到姚启圣身旁,双手紧紧地搀扶着他的胳膊,劝慰道:“姚总督,姚总督,快起来吧。”
“呃……”姚启圣这才回过神来,身体微微颤抖着,缓缓地站起身子,但他的目光依然有些迷离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:“不不……皇上……”
见到姚启圣如此失态,施琅不禁有些尴尬,他略带歉意地说道:“姚总督,多有得罪了!”
然而,姚启圣似乎并没有听到施琅的话,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,猛地转过头来,死死地盯着施琅,怒吼道:“施琅,施琅,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?”
施琅被姚启圣的气势吓了一跳,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,义正言辞地说道:
“姚总督!皇上的圣旨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从今日起,我施琅负责专门征讨台湾,而你则负责大清水师的后勤工作。你难道想要违抗圣旨吗?”
“呸!”姚启圣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,满脸怒容地骂道:“皇上啊皇上,我姚启圣……命苦啊……”
说罢,姚启圣一边摇着头,一边向船舱外走。
李光地心中一紧,连忙加快脚步,追上姚启圣,一把拉住他的衣袖,焦急地问道:“姚总督,姚总督,您这是要去哪儿啊?”
李光地非常的担忧,生怕姚启圣一时想不开,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,比如跳海自杀。
姚启圣被李光地拉住,有些不耐烦地挣脱开他的手,没好气地回答道:“没听到圣旨吗?皇上让我去管后勤,我自然是去给你们筹备粮饷啦!”
李光地听了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:“可是,皇上虽然授予施琅专征台湾之权,却也封您为闽浙两省总督啊!这可是掌管着大清国的粮袋子呢!”
姚启圣冷笑一声,“哼……什么钱袋子不钱袋子的,我姚启圣活了六十多年,这么多年来,日日夜夜都在为收复台湾而操劳。
本以为这收复台湾的大功,终于可以落到我头上了,可谁知道,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!如今水师如此强大,这收复台湾的大功劳,恐怕我是没机会得到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