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源满口答应,以为只要躲几天就能平安无事。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麻烦会来得这么快。
就在刚才,刘大人悄悄走进西厢房,脸色凝重得像块乌云:“徐源,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。”
徐源心里一紧,忙问:“刘兄,怎么了?风头过了?”
“过什么过!”刘大人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焦虑,“我不敢再留你了,鸣春楼满门都被判了秋后问斩!现在上面查得紧,我这里也不安全,你今晚就走,以后再也别回京城了!”
“满门抄斩?”徐源如遭雷击,愣在原地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柳如烟那个戏子,居然会这么蠢,为了一封假信,真的敢来京城闹事,还连累了这么多人!
“我……我只是写了封信,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……”徐源的声音发颤,心里又怕又气。
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!”刘大人皱着眉,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银子,扔给他,“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点了,你今晚就从后门走,往南方去,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姓埋名,再也别想做官的事了。”
徐源接过银子,手指冰凉。做官——这个他为之奋斗了十几年的目标,此刻像个破碎的泡影,彻底没了希望。他寒窗苦读十余载,熬过多少饥寒交迫的夜晚,吃过多少闭门羹,才好不容易考中举人,娶了吏部侍郎的女儿,眼看就要踏入仕途,光宗耀祖,可现在,因为一个戏子,全毁了!
“凭什么?”徐源忍不住低骂一声,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,“我招谁惹谁了?不过是跟那个戏子有过几面之缘,她自己蠢,闯了祸,凭什么要毁了我的一生?”
他想起当年在杭州,柳如烟和秦思琪姐妹俩围着他转的模样——柳如烟会偷偷给他送点心,秦思琪会熬夜给他绣书袋。那时候他只觉得她们是戏子,身份低贱,好哄好骗,不过是他寒窗苦读时排遣寂寞的玩物。后来考中举人,他转头就娶了吏部侍郎的女儿,把这对姐妹忘得一干二净,连句告别都没有。
他原以为她们会像其他戏子一样,哭过几场就忘了他,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柳如烟居然这么死心眼,还敢来京城找他,甚至闹出事来!
“都是这个蠢女人!都是她毁了我!”徐源狠狠捶了下床板,胸口的怒火和不甘像潮水般涌上来,眼泪越流越凶。他恨柳如烟的愚蠢,更恨自己的倒霉,怎么就偏偏惹上了这么个祸水!
夜色渐深,徐源背着个小包袱,悄悄溜出了刘大人的宅院。街上静悄悄的,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远远传来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,敲得他心里发慌。他低着头,脚步匆匆地往城外走,不敢回头,也不敢停留,生怕被人认出来。
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条狼狈的丧家之犬。
旁白:三阿哥府上发生的事情知道细节的人不多,大多数人只知道这个戏班子得罪了皇上,被满门抄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