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赫寿叉出去!”胤禩的目光落在赫寿身上,语气斩钉截铁,“他今日擅闯公堂、以下犯上,已不配再担任漕运总督之职!传令下去,暂革去赫寿漕运总督一职,命他回府待职听参,没有本贝勒的命令,不得擅自出门半步!若有违抗,以抗命论处!”
“是!”士兵们齐声应道,起身快步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还想争辩的赫寿。
赫寿这才彻底慌了神,之前的愤怒与不甘瞬间被恐惧取代,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士兵的束缚,对着胤禩哭喊:“八爷!奴才知错了!求八爷开恩,饶过奴才这一次!犬子的事……求八爷念在奴才这些日子尽心办事的份上,手下留情啊!”
士兵们可不管他的哭喊,架着他就往外拖。赫寿的身体被拖拽着,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痕迹,嘴里的求饶声越来越远,最后随着议事堂大门的关闭,彻底消失在众人耳边。
议事堂内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官员们压抑的呼吸声,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凝重。胤禩缓缓坐下,指尖重新落在桌面上,却没有再敲击,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堂内的官员,语气虽平淡,却带着十足的震慑力:“诸位都看到了,本贝勒赏罚分明。只要你们恪尽职守、不贪不腐,真心为朝廷办事、为百姓谋利,本贝勒自然不会亏待你们,该有的升迁、赏赐,一样都不会少;但谁要是敢目无王法、挑战本贝勒的底线,甚至试图欺上瞒下、勾结贪腐,赫寿今日的下场,就是你们的例子!”
官员们连忙躬身应道,声音比之前更显恭敬,甚至带着几分颤抖:“下官等不敢!定当尽心办事,绝不敢有半分懈怠,不负八爷信任!”
胤禩点了点头,示意通州府同知继续汇报。议事堂内的气氛虽表面上恢复了正常,可官员们心里全都没了心思,同知的汇报变得断断续续,话语中敷衍的意味多了几分,连之前准备好的粮库明细都忘了提及。其他官员更是低着头,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,生怕下一个被八爷点名的是自己——毕竟高鹏的先例在前,谁都怕自己的旧账被翻出来。
待议事结束,官员们如蒙大赦,纷纷躬身行礼后,快步退出了议事堂,脚步匆匆,连片刻都不愿多留。很快,堂内便只剩下胤禩和青砚两人。
青砚走到胤禩身边,脸上带着几分犹豫,低声问道:“主子……赫寿的儿子确实牵扯到高鹏贪腐的案子,可毕竟还没审出结果,这么快革去赫寿的职,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必多说,我自有分寸!”胤禩打断他,语气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。
青砚立刻低下头,躬身道:“喳,主子,是奴才多嘴了。”
胤禩没有再说话,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眼神深邃,脸色十分严肃,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。
与此同时,通州城的四个城门处,几匹快马趁着晨光未盛、城门刚开的间隙,悄悄从不同方向出发。马背上的骑士都穿着普通百姓的布衣,却身姿挺拔,马术精湛,他们一路上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士兵和哨卡,甚至连偏僻的驿站都没停留,只是一味地朝着紫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,马蹄扬起的尘土,在清晨的官道上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