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八贝勒府的暖阁已亮起灯。胤禩刚换好一身石青色常服,便对着门外喊了声:“青砚。”
守在门口的青砚立刻进来,躬身道:“贝勒爷,您有何吩咐?”
“立刻去九爷府和十爷府传话,”胤禩语气急切却坚定,“就说我有要紧事商议,请两位爷尽快来府里。”
“奴才这就去!”青砚不敢耽搁,转身快步出了院,亲自带着两个小太监分赴两府。
一个时辰左右,院外就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。先是九阿哥胤禟,他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,手摇折扇,慢悠悠地走进来,脸上带着惯有的笑意,只是眼底藏着几分疑惑:“八哥,这才刚辰时,您就急着叫我们来,莫不是有什么财路不成?”他素来爱财,也最懂经营,府里的产业、朝堂上的人脉,多是他帮着八哥打理,此刻心里还琢磨着,是不是哪里又有新的“进项”。
紧随其后的是十阿哥胤?,他穿着一身酱紫色常服,身材魁梧,脚步迈得又快又沉,一进门就嚷嚷起来:“八哥!我刚要吃早膳,就被你这儿的人催着来,到底出啥大事了?”他性子直率,没什么心思,素来对八哥言听计从,只是脑子转得慢,遇事总爱直来直去。
胤禩看着两人,眼中多了几分暖意,在原剧情里,这两位是唯他马首是瞻的铁杆,哪怕后来胤禩失势,也没背弃过他。只是胤禟太过贪财,总想着靠人脉和产业敛财,不少门人借着他的名头贪赃枉法;胤?则性情鲁莽,容易被人当枪使,时常因口无遮拦惹出麻烦。前世的胤禩,正是因为纵容了他们的缺点,才让这兄弟俩最终落得悲惨下场。
“坐。”胤禩指了指旁边的椅子,待两人坐下,才沉声道,“叫你们来,不是为了通州的事,是为了更要紧的——黄河。”
“黄河?”胤禟手里的折扇顿住,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“八哥,黄河不是好好的吗?前几日奏报,说河堤稳固,没什么异常啊。”
胤?也挠了挠头,疑惑道:“是啊八哥,黄河离咱们这儿远着呢,跟咱们有啥关系?”
胤禩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急切——他知道,现在说“黄河即将发大水”,两人定然不信,只能用他们能懂的方式点透:“你们别问那么多,只听我吩咐就行。老九,你立刻派个最得力、最稳妥的信使,去江南找任伯安。”
“任伯安?”胤禟眉头一皱,“他不是咱们在江南的钱袋子吗?让他做什么?”任伯安掌管着江南的盐运和当铺,每年给他带来不少银钱,胤禟对他向来十分看重。
“让他即刻收敛!”胤禩语气陡然加重,眼神也变得严肃,“所有借着你我贝勒府名头贪墨的账目、私下勾结官员的信件,全部销毁,一点痕迹都不能留!你找个靠的住的人送信,与任伯安说清楚,就说我八阿哥什么都知道了,若他敢有半分拖延,将来出了岔子,谁也保不住他!”
胤禟这下是真慌了,站起身道:“八哥!这可使不得啊!任伯安手里的那些产业,牵扯多少人?要是突然销毁账目,岂不是反而引人怀疑?再说,他没做错什么,咱们凭啥这么对他?”他想不通,任伯安是自己人,八哥为何突然要“敲打”他,还要断了这条财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