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光破空而来，带起的气浪压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震颤。李慕然六人下意识地凝神戒备，目光落在为首的赤色长袍老者身上时，心头齐齐一沉。
那老者面容古拙，颔下长须飘洒，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赤色火焰虚影，气息深不可测——那不是大乘期的厚重，而是一种仿佛能引动天地法则的威压，每一次呼吸都与周围的灵气共鸣，光是站在那里，就让六人感觉像面对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。
“渡劫期……而且绝非三九天劫。”陈巧握紧了破界剑的剑柄，指尖微微泛白。他们在飞升前虽已触摸到半步大乘的门槛，可面对这老者，竟生出一种螳臂当车的无力感——对方的气息强度，至少是他们的上万倍。
老者身后跟着三人，两男一女，皆着炎阳门内门服饰，气息虽不及老者恐怖，却也远超六人，正是大乘期后期的修为。他们看向飞升台的目光带着审视，落在六人身上时，隐约闪过一丝讶异——显然没料到这废弃千万年的飞升台，竟能一次性迎来六个大乘期修士。
“见过诸位前辈。”
李慕然率先反应过来，带着五人躬身行礼。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，任何傲气都显得可笑，更何况他们初来乍到，对道元界一无所知，保持谦逊是最稳妥的选择。
雷破虽不情愿，却也跟着弯了腰——他能感觉到那老者体内蕴含的雷霆之力比自己强横百倍，硬碰硬纯属找死。阿木的因果线悄悄收敛，避免触碰到对方的气息；赵文轩的风纱也压到最低，几乎融入空气；秦轩的净化光变得温润，不带丝毫攻击性；陈巧的剑意在体内流转，没有外露半分。
赤色长袍老者目光扫过六人，声音如同洪钟：“老夫炎阳门刑堂长老，焚天。”他指了指身后三人，“这三位是内门长老，马坤、林月、石峰。”
“见过焚天前辈，马前辈，林前辈，石前辈。”六人再次行礼，态度恭敬。
焚天捋了捋长须，目光在六人身上停留片刻，眉头微挑：“你们来自哪个下界？竟能六人同时飞升，且皆是大乘初期修为，倒是难得。”
李慕然上前一步，拱手道：“晚辈等来自五域，因侥幸渡过三九天劫，得以破碎虚空，来到贵界。初来乍到，对道元界一无所知，还望前辈指点。”他没有隐瞒下界的名字，也没夸大渡劫的难度，语气平和坦诚。
“五域？”焚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，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，随即摆摆手，“罢了，下界无数，记不清也正常。你们能渡过三九天劫，也算有些资质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严肃了几分：“道元界不比你们下界，法则森严，强者如林。炎阳门虽算不上顶尖宗门，却也有自己的规矩。你们既是从本门飞升台上来的，按规矩需先登记在册，测试资质后，再决定是否能入我炎阳门。”
“登记？测试资质？”雷破忍不住插了句嘴，“入你们宗门还有条件？”
这话一出，马坤顿时皱起眉头，冷哼道：“放肆！炎阳门乃东域大宗，岂是阿猫阿狗都能进的？若资质平庸，莫说入宗，连在我炎阳门地界停留都需缴纳灵石！”
雷破顿时火起，周身雷纹隐隐发亮：“你说谁是阿猫阿狗？”
“雷破！”陈巧低喝一声，按住他的肩膀，“不得无礼！”
焚天倒没动怒，只是淡淡道：“马坤性子急，说话直了些，你莫要见怪。但他说的是实话，道元界讲究实力为尊，资质决定上限。你们若想在道元界立足，要么加入宗门，要么成为散修，前者有资源扶持，后者全凭自生自灭。”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当然，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炎阳门地界，去其他宗门碰碰运气。但我丑话说在前头，道元界疆域万里，不同势力间摩擦不断，你们六个大乘初期，在外行走，与蝼蚁无异。”
这话虽难听，却是赤裸裸的现实。六人沉默下来，都在快速权衡——他们对道元界一无所知，贸然离开炎阳门地界，确实风险太大；加入炎阳门，至少能暂时有个落脚点，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做打算。
“我们愿接受测试，若能入宗，自当遵守门规。”李慕然当机立断，做出了决定。
焚天点点头，对王冲和李默道：“带他们去资质殿，好生看管，莫要让他们乱跑。”
“是！”王冲和李默连忙应道，看向六人的目光已经变了——能让焚天长老亲自发话，这六个飞升者绝非寻常人，哪怕最后入不了宗，也不能得罪。
焚天又看了六人一眼，没再多说，带着马坤三人化作流光，先行离去。那渡劫期的威压消失，六人才暗暗松了口气，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。
“他娘的，这老东西真够吓人的。”雷破低声骂了一句，语气里却少了几分戾气，多了几分忌惮。
“这就是道元界的实力吗？”赵文轩望着流光消失的方向，轻声道，“大乘后期比我们强百倍，渡劫期更是强上万倍……咱们的路，怕是比在下界难走多了。”
阿木的因果线轻轻晃动：“缘法显示，跟着这两个弟子走，暂时无险。”
“走吧。”陈巧率先迈步，“先去看看这资质测试是什么名堂，若他们敢刁难，再做打算。”
王冲和李默见六人没有异动，连忙在前头引路：“几位前辈这边请，资质殿离这儿不远，半个时辰就到。”
两人态度恭敬了许多，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六人，王冲忍不住问道：“前辈，你们在下界……真的能六人一起渡过三九天劫？那可是传说中的雷劫啊。”
李默也竖起耳朵，显然对下界的事充满好奇。
雷破正憋着气，闻言哼了一声：“三九天劫算什么？若不是急着上来，老子还能再扛几道！”
王冲和李默对视一眼，都有些不信——三九天劫在道元界也是入门级的雷劫，可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六人联手渡过，更别说“再扛几道”了。
赵文轩看出了他们的疑虑，笑道：“在下界时，我们六人结有六合阵，能共享灵力，分担伤害，渡劫时确实轻松些。”
“共享灵力？”王冲眼睛一亮，“那岂不是说，你们六人联手，能敌过大乘后期？”
这话问到了点子上。六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思索——在道元界，单打独斗显然行不通，他们的六合阵或许能成为最大的依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