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响了很久，就在沈清秋以为不会有人接听，心沉到谷底时，那边终于接通了。
但传来的，却是一个她熟悉又厌恶的、娇嗲做作的女声——楚秋儿！
“哟？我当是谁呢？原来是沈大厂长啊？”
楚秋儿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嘲讽，“怎么？你那破厂要倒闭了，想起找泽天哥哥救命了？可惜啊，泽天哥哥现在正陪我逛街呢，没空接你电话！”
沈清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她几乎窒息。
她死死咬住牙关，才没让哽咽声溢出喉咙。
“我……我找汤泽天。”她强迫自己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。
“找他？什么事啊？跟我说也一样。”
楚秋儿轻笑一声，“是不是缺钱了？两个亿？啧啧，还真是笔不小的数目呢。不过嘛……”
她故意拖长了语调，享受着沈清秋的沉默和煎熬。
“求人，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。”
楚秋儿的声音陡然转冷，“今晚八点，‘云端’咖啡馆，我们第一次‘见面’的地方。你一个人来。跪下来，磕三个头，承认你是个废物，配不上泽天哥哥，并且发誓永远滚出江市……或许，本小姐心情好了，可以考虑赏你口饭吃，帮你跟泽天哥哥求求情？”
这番话，狠狠捅进沈清秋的心窝，然后残忍地搅动！
每一个字都带着极致的羞辱！
跪下来？磕头？
承认是废物？
永远滚出江市？
沈清秋浑身冰冷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
她甚至能想象到楚秋儿在电话那头，那副胜利者般丑恶的嘴脸！
“楚秋儿……你不要太过分！”沈清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“过分？”
楚秋儿嗤笑，“沈清秋，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！是你求我！不是我求你！要么，按我说的做；要么，就眼睁睁看着你的破厂破产，你的员工流离失所！你自己选！”
说完，楚秋儿直接挂断了电话，留下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沈清秋握着手机，站在原地，久久没有动弹。
办公室没有开灯，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而僵硬的背影。
泪水无声地滑落，不是因为害怕，而是因为巨大的屈辱和不甘！
她为了工厂，可以付出一切，甚至可以不要尊严。
但……以这种毫无底线的方式？
跪在楚秋儿面前？
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？
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！
可是……如果不答应，工厂怎么办？
员工怎么办？
周博士的技术怎么办？
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一切付诸东流吗？